“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她揉着手腕,不自觉和他拉开距离。潜意识告诉她,一定是因为方静姝,一定是!
“你自己做过什么还需要我说吗?”周贺南眉目严厉,就像对待十恶不赦的仇敌。
“有话直说,不要阴阳怪气。”林缦垂着头,懒得猜。说实话,她此刻感觉很差劲,她想起那个经典的信任游戏,一个人倒下、一个人接住,而她结实地摔在了地上,周贺南是不可依靠的伙伴。
“是不是你给方静姝介绍男朋友?”
原来真的是方静姝。林缦点头承认。
回答得真干脆,周贺南又说:“我让你去帮她,你倒是厉害,阳奉阴违,按着她喜欢的样子给她挑了个人渣!害得她不用割腕,直接跳楼了!”
“!”林缦整个人像是刚从冷冻柜出来,她犹豫地向周贺南确认:“跳楼?你说方静姝跳楼?”
“对!”周贺南恶狠狠地看向她,恐怕如果此刻他手里有刀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刺向林缦,“还好我找朋友看着她,否则静姝不知道要被你害成什么样。”
林缦一时间五味杂陈,她庆幸方静姝没出大事,可是听到周贺南一直在照顾她,又浑身犯疼。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不愿多说,林缦只是道歉。
然而周贺南还不愿意放过她,毕竟如今受伤害的是方静姝,是他求而不得的女人啊。
由着他吧,林缦苦着一张脸任由他发泄,殊不知这让周贺南的怒火更加激烈,他振振有词:“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还要搞什么手段?你就不能让方静姝好好过日子吗?”他比她高将近二十厘米,居高临下,也不知道是气温太低,还是他字字句句太伤人,林缦只觉得心寒,忍不住想去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说你现在这种反应,我能不担心吗?”她绻起手心,不轻不重地搭了一句。说话的时候,恰逢身旁有车高速驶过,刮起她的外套,让她冷不丁打起寒颤。原本以为今年是个暖冬,没想到只是幻觉啊。
“我什么反应,难道你要我和方静姝老死不相往来吗?”
“为什么不可以!”林缦反问。
这是周贺南第一次看到林缦的嫉妒,浓烈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演白雪公主的后妈。
“你怎么变成这样!”他连连摇头,对新婚妻子失望至极。
林缦不去看他,咬紧牙关,有些话正在她的喉咙口打转,只消握紧拳头就能说出来:“周贺南,既然在你眼里我这么恶毒,要不我们算了吧。”趁没有变成亲朋好友的饭后笑话,赶紧结束也好。
林缦挺直的背影一步步走远,周贺南的心上忽然浮起罪恶感。他慌了,慌到喊出那一声“林缦!”,只是林缦没有停下脚步。
为什么脚动不了,为什么没有去追。
他也想问自己。
办公室的茶水间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这个咖啡机是不是坏了?”周贺南嫌弃地将杯子里的液体倒进洗手池。自从上次吵架后,周贺南觉得全世界都在帮林缦针对他,开个车被人追尾,吃个饭吃成肠胃炎,现在连杯咖啡都没法冲。
他气得要命,但无处发火。
汪聪尝了尝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就是这个味道啊。”他哪里知道周贺南和林缦的事情,不合时宜地吹捧道:“小周总就不要故意秀恩爱了!谁不知道林缦每次都是亲手给你冲咖啡的,味道肯定比机器好啊。”
看,又是林缦,没有她,自己好像就成了废物。
“对了,小周总,我有个朋友帮人拍婚纱照还不错,要不要给你们介绍介绍?”
“不用。”某女人都准备把婚事作废,还拍什么拍。
汪聪愣在一边,随口说道:“林缦天天午休都在看婚纱,我还以为你们好事将近呢。”
茶水间离林缦的工位很近,她后悔自己没有戴耳机,听见了那里的一切。
真是尴尬透顶。
偏偏叫她尴尬的始作俑者还来了。
“江苏的材料你有空给我发一下。”周贺南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的。”难怪不提倡办公室恋情,林缦堵着一口气答应道。
“电脑上在看什么?”为什么他一来就把笔记本合起。周贺南想到汪聪的话,心想林缦不会还在挑婚纱吧,那可真是表面一套实际一套。
林缦将笔记本彻底合上,双手叠在上面:“没什么。”紧张到甚至忘了现在的自己应该讨厌周贺南的。
奇奇怪怪,越来越难猜。周贺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晚上跟客户吃饭,别忘了”便背手离去了。
其实林缦是在看其他的工作机会,但她本科学历、工作经验又那么短,去哪里都像是自我了结职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