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南不知道何时上的楼,林缦以为他跟公公婆婆一起回家了,她看见他眼里的不爽正在发光,但懒得细究原因。
“你们聊。”门禁卡划过,“滴”地一声,林缦侧身躲进公司。她再一次将周贺南丢下,就像上午,她看见孟涓涓向周贺南进攻,看见周贺南向自己求救,但心无波澜,乐得逃开。
周贺南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有这么当人老婆的嘛。
“看来你们最近关系不错。”余灏耸耸肩,试图让自己显得轻松些。他原以为信远医疗的合作案可以第一个敲下,没想到成为了最难啃的肉。
“是比以前好。”
“准备回归家庭?”
“是啊,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学长一样两头兼顾。”当他不知道他养情人的事情吗,何必拿这个揶揄他。
余灏对此很意外,他无心扯出这个话题,没想到却让学弟一蹦三丈高。看来林缦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未必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周太太。
“我现在连公司最大的项目都启动不了,还能顾及谁?”他开始卖惨。
“不会吧。”周贺南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他爱保护弱势群体,每年分红都会将一大部分花在濒危动物和留守孤儿身上。
“要不我给你发一份我们的财务报告?”
周贺南连连摇头:“免了,我看了也帮不上忙。”
余灏长叹一口气,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包万宝路,他刚要点火,又被周贺南拦下:“我们楼不准吸烟。”
“呵。”受挫的余灏连连摇头,“倒是很符合你们医疗企业的形象。”
“你也别这么丧气,企业发展都会有瓶颈。”
余灏不以为然,他懂什么,从小不愁吃穿、天塌下来还有老婆顶着的男人,不过是命好会投胎,才有资格说风凉话。
多说无益,余灏将右手一致拎着的咖啡袋交给周贺南:“买卖不成仁义在。咖啡就当是我请学弟和学弟妹喝的。”
咖啡到林缦手上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入口,咖啡的苦涩中回出燕麦牛奶和肉桂的馥郁,她这才想起看咖啡的牌子。一家全市只有两个门店的小众牌,但是她最爱喝的。
看来余灏下的功夫很深。
“你学长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像在审犯人。
“想知道的话,刚才干嘛不留下。”就知道把自己不喜欢的丢给他,切。
林缦对着天窗翻白眼,又犯孩子气,不过算了,他们要去林家,还是维持和平更好。
前方拥堵,周贺南趁机看了她一眼,她稳若泰山地喝着咖啡,那个戛然而止的问题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她在某些事情上放弃得特别快、准、狠,大概所有热情都给了金银财富。
“学长的合作案真的不行吗?”他想到余灏抽烟的样子,还是问出了口。
“他在你面前卖惨了?”
周贺南被点破,转而说道:“公司确实应该探索一些新业务。”
“哦,那你说说看,医疗行业上半年涨得最好的三只股都在做什么业务?”
“……”他真的厌透了林缦的口气,也厌透了自己回答不出的无能。
沉默一直持续到下车。
周贺南有不得不开口的原因,他得找个车位。
“师傅,还有车位吗?”林缦爸妈所在的老小区车位紧张,他兜了两圈只找到一个豆腐块大小的空位,根本容不下豪华的玛莎拉蒂,于是只能摇下车窗,向保安亭大叔寻求帮助。
保安亭大叔指了指门口超市前的空地:“只能停那里。”
车子打了转向灯,林缦忽然补问:“会贴单子吗?”因为隔着车窗,她声音特别大,很接地气。
大叔摇了摇手。
“省下200元也是好的。”他挖苦道。
“还能省下你的时间,周少爷。”
“周太太真贴心。”
“毕竟要拿分手费。”
“很有觉悟,分手费加两百。”
“你不觉得说两百的时候显不出周少爷的魄力吗?”
“难道要我说两百万吗?我又不傻。”周贺南扁扁嘴,开了车门,从后备箱里拿出徐婉仪为亲家准备的礼品。她心细,又或者说盘算缜密,哪怕在小镇团建,也不忘给林妈妈林爸爸备上土特产,害得林缦觉得自己不懂人情。
“周贺南。”看在徐婉仪的份上,她好好说话道,“我不是反对新业务,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叔可能想趁你爸生病……”
“知道了,先去你爸妈那里交差吧。”他没让林缦说完。他还不需要林缦来提醒他家中的丑事。
作者有话说:
今年真是很不寻常的开年,想到医务人员的年夜饭、奔赴现场的动车航班,都让人心酸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