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裴将餐巾纸递给林缦:“现在也不算太迟,毕竟你们还没孩子。林缦,赶紧离婚吧,就算一个人过都比这好。”
林缦摇了摇头:“我要他们比我更难过。”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都无所谓。
纪裴看着林缦眼中的执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法劝,将汤碗再度递给了林缦:“吃饱了再说。”
林缦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报周贺南。
“他当年当着我的面和酒吧里的女人接吻,又跟一个医药代表生了孩子。这两笔账,我至少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你别假戏真做,真的不至于。”纪裴害怕她气魔障之后做出更后悔的事情,紧张地拉着她的手。
“放心吧,那些人,呵,跟周贺南一样脏。”
“折磨归折磨,你不要忘了收集证据,到时候告他重婚让他净身出户。我就不相信这种拿着孩子逼宫的女人会是什么真爱,要是真爱,他们早在生孩子前就来求你退出了。一旦周贺南穷得没钱,这种女人肯定第一个跑路……”
“不。”林缦看着桌上的鲜花,意味深长地说道,“最好这个女人、这两个孩子永远缠着他。周贺南不是喜欢自由、想要真爱吗?我要他这辈子都被讨厌的人绑着,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真爱。”
纪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缦,心机深沉,连眼神都狠毒起来。
“别逼自己。”纪裴为好友感到哀愁,“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我可以的,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啊?”别人或许能相信,但纪裴简直全程见证了林缦的苦恋史,她是看着林缦得到周贺南、失去周贺南、嫁给周贺南、又在得偿所愿时被周贺南拿着枪炮无情射杀真心。如果没有私生子的话,她甚至和林缦一样,被时间蒙住了眼睛,盼着他们多年煎熬与纠缠能换一个好结局。
“反正我允许你伤害别人,但你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好吗?”纪裴抓着林缦的袖口,严肃地说道。
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叫嚣,林缦点了点头。
纪裴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会过去的。你人那么好,以后一定可以遇见一个特别好的男人,宠着你爱着你,可能最后你连现在的这些事情都记不得了呢。”
纪裴絮絮叨叨的,林缦却无法共同展望。
人生极夜已经来临,她真的怕自己一个人坚持不到天亮。
“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实在耗不过,拿了钱就跑吧。”纪裴最后交代了一句。
林缦抹掉了眼泪,只剩下睫毛还湿湿的。她硬是冲纪裴笑了笑:“你放心,人得不到,其他的我不能不要!”她背了这么久“嫁入豪门”的风光招牌,临了临了总得沾走一些实际利益吧。
林缦没有在纪裴家里逗留太久,如她所料,到了家并没有见到周贺南的人影。
她冷笑出声,讥讽在空旷的客厅里转了一圈,把她自己都吓到。
“我到家了,你还在加班吗?”她搞突然袭击,一个电话吓得周贺南连忙放下手中的小孩。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跑去走廊跑得太急,周贺南的声音慌张不已:“嗯,在加班。”
“要下班了吗?”
“快了。我收拾下东西就好。”说着,周贺南看向了走廊尽头的VIP病房。他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杆天平,从此日以继日只为求得平衡。
“那我先给你下单龙凤楼的晚餐。”挂断电话前,林缦还不忘贴心叮嘱,“开车小心哦。”只要不喜欢了,原来她也能随随便便说出低劣的关心。
尽管孩子一直在哭,尽管孩子的妈一直在求,周贺南还是撇下了他们。
他开城市最高的码速回到家,打开家门,林缦却在悠闲地看电视。她抱着水杯,扭过头,弯了弯眼睛,算是跟他打招呼,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周贺南略过桌上丰盛的晚餐,直接坐在了林缦的身旁,他揽着她的肩,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头发。
林缦抵触得快要将真皮沙发抠破。
“你不希望我早点回来吗?”她起身走向餐桌,坐下后又招招手,“快过来吃吧。”
“其实是纪裴误会江岸了,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出轨啊。”林缦没有胃口,只拆了一份杏仁露,懒懒散散地舀几口。
“嗯。”
“周贺南,你以后会出轨吗?”她撑着脖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周贺南是心虚的,反问:“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万一我一直不能怀孕,或者我变老了、变丑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好看。”
“你哪里不好看了?”他夹了个虾饺喂给她,“所以说你们女人不要一直呆在一起,整天胡思乱想,先是纪裴误会江岸,我看很快你就要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