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南只好无奈劝解:“叔叔,你误会他了。她和我妈不一样。”
“你是当局者迷啊!”周建国恨铁不成钢,气得头发都要翘起来,“再说了,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你老婆这几年真的就干干净净,真的乖乖在家等着你?无风不起浪,上次传出她追人家医生,那没传出来的呢,做人不要太天真啊!”在这个问题上,周建国本人就是吃过亏的。早些年,他在外头彩旗飘飘,原以为家中红旗不倒,没想到他那个看着贤妻良母的老婆胆子大到直接把情人带回了家。面子里子丢个精光。
周贺南却被他说得动了怒,一直压着的脾气终于裂开:“叔叔,你够了。这次错的人是你!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能停手,否则闹到警察那里,大家都不会好受。”
“你!”周建国捂着胸口,气息紊乱,他高声喊来女友,“帮我送客!”
周贺南看着他,头一次觉得他和周建军也没有外人说的那样相像。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助理提醒他,余灏已经到了。
“林总监也在里面。”
不得不说,周建国的话还是起了效果,周贺南听到林缦的名字和别的男人出现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划过了一丝异样。偏偏他敲门而入时,隔着门板都能听见里头的笑声。
“阿南,你回来了啊。”余灏同他打招呼。
“嗯,聊什么这么开心。”他落座在林缦的身旁,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搁在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
林缦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便由他去了。
余灏今天仍旧是来谈儿科私人诊疗的事情,他手头确定能参与的已经有不下十个医生,将以私人医疗的模式出诊,届时诊所和线上出售的医疗器械由信远优先供应。
这个模式在十几次的拉扯辩驳中已经有了雏形,余灏可劲畅想,林缦却仍有隐忧。
送走余灏后,周贺南拉住了林缦。
只剩两个人的空间,他又开始做无聊幼稚的行为:“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那么开心?”
天啊,林缦眼睛扑腾地眨了几下:“刚才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你都在想这个?”
“公是公,私是私,我分得清。”
“那你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吗?”林缦特地抬高自己的手表。
周贺南将她的手拍下:“会后茶歇。”
茶呢,点心呢,林缦嫌弃极了,不过避免浪费时间,她还是解释道:“我跟他能聊出什么开心事啊。不过就是他说他老婆把蛋糕做成了馒头,我呢,配合笑笑。”
“那还真是无聊。”
“是挺无聊的。谁不知道他在外面玩得开,装什么爱老婆呢?”林缦不屑地哼了一声,周贺南的心里却如同扎进一根针。
“你还有问题吗?我还有会。”林缦日程比他满多了,催促道。周贺南点头批准,还不忘殷勤提醒:“记得擦了祛疤的药膏再去开会。”
对于他逾越的关心,林缦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林缦在下一场会议结束后才想起涂药。她拉开办公桌右下角的第一个抽屉,里头躺着三管祛疤药膏,家里则更多。也不知道周贺南是从哪里搜罗来的这么多药膏,美国的、澳洲的、德国的、印度的,还有整容科专家特制的,简直像一场微型国际聚会。
他对她的上心已经昭然若揭,公司内谁不知道小老板和小老板娘的关系回温。汪聪有一回喝醉了,还对着她连连竖起拇指:“有本事,工作男人一个不耽误,我服你!”
可她心里怎么还是像有一堵墙,翻不过去,逃不出来。
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
药膏刚抹完,小张拿着一份文档敲门而入。她皱着一副没刮干净的眉毛,欲言又止。
小张跟在她身边挺久,林缦接过文档,有些担心地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为难?”
是想谈工资吗,林缦对着手上这份续约合同,暗自猜测。
但小张给出的答案却是:“林总监,我想辞职。”
“是工资问题还是?”林缦不禁跟着小张一起皱起了眉毛。她把合同丢在桌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张身上。
因为和林缦相熟,小张几乎是毫无隐瞒:“我跟我男朋友准备结婚,可是他想要回北京发展。商量之下,两家人都希望我跟着一起去。”
女人要为男人牺牲,是古往今来板上钉钉的道理。
林缦不好多说什么,只问:“那你自己怎么想呢?”她身体向前微倾,真诚地看着小张。她知道小张要是定了主意,今天就不会以这个面孔来自己的办公室。
小张深吸一口气,笑得无奈:“我还是挺舍不得公司的,怕再找,工资待遇都不如这里。但是让我男朋友迁就我也是不太可能,毕竟结婚之后我还要生孩子带孩子,发展肯定不如他好。”小张一向乐观,谈起家里的事,居然像成熟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