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王昭仪情不自禁地咬了下嘴唇……
她是知晓的。
只是……
丁尚宫死了,那个太孙也不在,凤栖宫里就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小娘子,她有何得罪不起的?那小娘子会省的钱,她也会替陛下省,她还会省得更多。
她需把这事跟吴公公捅明,禀到陛下跟前去,王昭仪红唇一咬,心下一横,朝吴英走了过去。
“公公,您听我说,”王昭仪走到他的面前,细声细气道:“凤栖宫那位小娘子会做的事,本宫也会做,禄衣侯府会做的生意,王家也做得不错,王家人还比侯府人多多了,常侯爷跟旁枝关系不好,可王家大院,本家旁枝住在一起一百多户,族中有千余男丁,皆是能给陛下挣银子卖命的人……”
禄衣侯府就一个侯爷为陛下卖命,就是侯府还有两门拿得出手的亲戚,可那些皆为官员,做粗活打下手的人就姓常的那一个侯爷,其余皆是吃皇帝的粮的。
现眼下佩家在外头频繁运作,处处联系跟佩家有关之人,这可是触了陛下逆鳞的,想必很快就要被清算,贵妃也倒了,宫里没几个比她品级还高的妃子了,是以为何不让她替了那小娘子的职?
第180章 他们青梅也曾一道煮酒喝茶读书论史谈情。
王昭仪也不是想入主凤栖宫掌那凤印,她虽然很想要,也知她不可能在皇帝手里拿到此等大权。
皇帝对她无甚偏爱,王家也没有经世大才让皇帝非王家不可,皇帝也不可能立她为后。
可内侍监就没有想法,让后宫女眷也归其掌控?她在其中,不过要一个大管家的职责。
王昭仪生怕吴英不懂,更是放低了声音,更是细声细气在其后补道:“再则,妾要的不是入主凤栖,不过是想更好的为公公办事而已。”
她自认姿态已经放得很低,说罢,眉目含笑,甚是温情脉脉地看着吴英。
昭仪娘娘是个美艳之人,如今年近四旬,也保养得当,颇有风情,非起早贪黑做活的宫女所能比,可她这在赏群芳一生的吴英眼里,不过是一具红骷髅,她卖弄的风情,是她自认为的她对别人的手到擒来。
这种人,不聪明,可她娘家有钱,她自个儿又爱出风头,为人极好用,皇后留她到今日,吴英也舍不得把她当弃子,换个不好掌握的上来。
蠢人有蠢福呐。
吴公公垂眼低头,眼睛看着地上,“您这话,要是当奴婢的一个没注意,传到了陛下耳朵里,奴婢头上被按上一个秽乱后宫,您怕是也跑不了一个后宫干政。”
“你不说,我不说,谁人知……”
昭仪娘娘娇笑着的话还没说毕,被吴英打断:“昭仪娘娘,杀头的话,不要说了。”
吴公公抬起眼来,他那双在他的白脸上显得尤为死沉的眼睛盯着王昭仪,红得就像鲜血一样的红唇冷冷往上一跳,就像一个将将吸完人血的鬼。
他死死看着王昭仪,王昭仪被他看得心口一跳,脚往后迅速退了两步,玉手不禁放到了胸口,不断拍着那猛跳不休的心口。
吓死人了……
她被吓到了,王昭仪玉脸一白,情急之下,跺着脚道:“什么杀头的话,你吓唬我作甚?你堂堂一个大内大总管,还得忌讳着一个黄毛丫头,跟她平起平坐,您不嫌臊得慌,本宫还替你委屈呢,你莫要不识好人心。”
皇后娘娘走了,没人治王昭仪了,昭仪娘娘不用挨板子,不用禁足,这后宫眼看她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说了算了。
黄毛丫头连她都治不了,哪来的胆子,跟他平起平起。
昭仪娘娘的胆,黄毛丫头可不敢有。
“您呐,”吴公公声调往上一跳,显出了几分尖刻无情来,“连奴婢都安排得了,连凤栖宫的威严也不放在眼里,您才是那个凌驾于奴婢和凤栖宫之上的大人物……”
扑通!
随着一声膝盖碰地的声响,王昭仪跪到了地上,这厢她肩膀紧缩,花颜失色,慌忙失措:“我可没有,我什么地方得罪您了,让您给我按上这罪名?”
十个王昭仪,吴英也得罪得起,留着她,不过是王家尚还能用罢了。
王家不能用,还有张家,李家,赵家,张家大院,李家大院,赵家大院,多得是赵张李姓想取代王家而成赵张李,如今万象有平缓渐和起来之势,佩家子能持才情而娇,那是人家肚子里有货,有经世之才,有养育帝国之才,王家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取天下财帛为己用,这财帛说白了,还是从百姓身上拿走的,到了君王手里至少减了一半,这一半君王还是得用到天下民生上,从头至尾,得利的是中间人,这种王家人,有何不能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