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这张仅存的的合照。
第25章 欺骗
那日之后,司锦年开始背着司循偷偷到医院上班,他每天九点到办公室,中午十一点再开车回家跟司循吃饭,哄他午睡后,下午两点到门诊,没有手术或不出外诊的情况下,大概五点左右就可以准时下班。
刚开始还好,司循身体状况不佳,能安稳睡个小半天。可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再如何反应迟钝,司循都察觉司锦年有事瞒着他了。
午后,他将贺伯叫到房里,嘱咐完上海商行跟津城春收的事后,偶然间想起他自己那点家事:“之前锦年不是说送赵姝去别院住了吗?你下午差人去一趟,给她拿些生活费。”
在司家小霸王没回国之前,赵姝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她性子泼辣,知道司循心慈手软不会真拿她怎样,可惜一不小心作过了头,碰上云晓这样的冷血杀手。没等司锦年腾出时间好好折磨一番,就神不知鬼不觉死在了云晓的刀刃之下。
彼时贺伯也不知情,提到那女人就气的胡子吹起:“她过去那般无礼,三番五次害您生病,您不计前嫌,给她一口饭吃已属大恩大德,做什么还要好好养着她?”
在他生病的时候火上浇油是事实,但到底名义上还是夫妻,司循不愿把事做绝。
他疲惫的牵牵嘴角:“赵振国当街处死后,她又接连没了亲娘跟兄弟,说起来也是可怜人。这样吧,贺伯你下午亲自去一趟,择一伶俐的丫鬟、小厮过去,钱不用多给,够日常吃穿就好。然后顺便去趟邮局,再看看有没有黾东学校那边寄过来的信。”
“先生放心,我这就去。”
贺伯叹息,劝不动只能听命。
他为司循拢了拢滑在腹部的羽绒被,刚转身外走要出去办事,突然又被司循从后面叫住:“贺伯,锦年呢?你看看他在不在房里,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他讲。”
贺伯如实回答:“中午吃过午饭,少爷他就开车出去了,应该是还没回来。”
“他有说去哪儿了吗?”
听了贺伯的话,司循疑心更重。
本来就因低气压而犯眩晕,这下靠在床头纠结不安,连带刚服过药的胃也开始翻山倒海。
“许是去粮行了,伙计说少爷最近还挺上心的。先生,外面天阴的很,看起来快下雨了,您刚喝过药,要不要躺下再歇一歇?”
贺伯见他脸色瞬间白了几度,上前想让他躺躺,被司循摆手拒绝。
司循左手按着胸口,示意自己这里:“胸口闷,躺不住。”
原本不要紧,但司锦年说胸闷是心梗前兆,会有生命危险,吓得贺伯不敢大意,一连追问道:“现在难受的厉害吗?要不我打电话给少爷,让他回来陪您好不好?”
“什么电话?”
司锦年果然有事瞒他,司循下意识觉得还不是小事,不禁皱紧了眉头。
贺伯恍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无奈将写着号码的信纸交给了司循:“少爷没说是哪的地址,只吩咐有急事找他,可以打这个电话。”
信纸上除了一串数字,下面还有几道药膳的食材,以及各种急救药的使用方法。
见此,司循失落的垂下眼眸:“还是别打了,兴许他在忙,不要打扰他。”
他让贺伯出去,自己则撤掉一个枕头躺下来睡觉,胸闷算什么,侧卧久了右手抽筋他都不带吭一声的。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司循头晕的厉害,左等右等不见司锦年回来,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电话:“嘟——嘟——”
心里念叨着自己要说的话,电话在快要挂断的时候被接起,冷不丁的吓了司循一跳。
“喂,锦年吗?你现在……”
话没说完,那边冰冷的声音打断道:“你哪位?司医生还在手术室,不方便接电话。”
司医生、手术室?!只字片语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禁锢他本就麻木迟钝的思维,司循心中大骇,满眼震惊,连拿电话的手都开始颤抖:“我……”
“喂?还在听吗?”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
怕电话挂断,司循急忙追问:“我想找司锦年,请问这是哪里的电话?”
“华洋医院神经内科,司医生还有半个小时结束手术,你看要留言转告还是让他等下给你回过去?”
神经内科,自己曾经做手术的地方!
一定是他们搞错了,锦年怎么会在那儿呢?贺伯明明说他去粮行了。司循按着胸口轻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不相信锦年会骗他,况且医学至少也要四五年才能毕业,锦年没理由、更没必要那样辛苦。
“不用告诉他,抱歉……是我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