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上车的时候,携裹着夜色浓稠,顺着流泄的车门缝隙,带起一片寒意。
裴迹的黑色风衣外套有雪的味道,湿漉漉的冷着……宁远扑的太急,被那点冷湛贴紧,缠了个激灵。
裴迹抬手,解开中间的两颗纽扣,“等会儿、等会儿……”
宁远笑着脱开身,瞧着他将风衣搭在一旁,才转过目光来,细细的瞧自己。
汽车的隔板缓慢升起,宽敞的沙发式座椅往后依靠的时候,从一个人的重量加到两个人,便毫不留情的凹陷下去。
裴迹将手边材质柔软细腻的羊绒外套搭在人背上,笑着收紧手臂,“怎么想起来接我了?以后时间晚了,就不要等我,早点睡。”
宁远骑坐,片刻后,将脑袋依靠在人颈窝里,“就非得让我说出来?”
裴迹垂眸,去寻他的神情,“如果能说给我听听……”
“不说。”
裴迹哄人,乱吻他毛茸茸的头顶,“就说一次。”
宁远微微坐直身体,盯着人的眼睛,带了点儿笑意,“因为你不在,我睡不着——裴迹,没人陪着我,那床大了点儿。”
不等裴迹开口,宁远又补了一句,“现在……别人陪都不行。”
裴迹笑着,而后渐渐抿起唇来,目光深下去,“现在?……”他挑起眉来,手掌拍了人一巴掌,趁他一团火辣辣的热,盼着叫人记住这个教训,“以前先不提,现在有什么别人?”
昨夜的疼还没消干净,这会儿一巴掌添了麻。
宁远不忿,拆开人的领带,想借着尖牙利齿咬一口解气。动作急切之甚,连领口的纽扣都拽飞了一颗。
“裴迹,你冤枉人。”
裴迹忍痛,轻笑了一声,“哪敢——”他抬手掰住人的下巴,用一种强势的姿态困住窄腰,偏头吻下去。
质询和冤枉,他不敢。
但强势的辖制和眷恋的深吻,他敢的很。
柔密的衣料在手掌下发热,粘腻,摩挲出细碎的声响。不知何时微微泛红的脸颊,颤抖的睫毛,和偶尔扬起眸时添了风情的眉梢。
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走神。
长吻毕,裴迹压着心底复杂浓重的情愫,拿拇指的指腹抚摸他的眉骨。
他把一切都给了他。
钱,公司,爱,真心。就像户头上可以衡量的数字一样,他把自己心甘情愿的献祭,都兑换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
现在,轮到他赌了——就赌宁远的新鲜劲,有多久。
向来游刃有余的财神爷,在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沉沦,惶恐,偶尔患得患失。
“为什么不敢?”宁远问,“裴迹,你怕什么?”
裴迹几乎没有片刻的迟疑,笑道,“怕我过不了试用期,怕你新鲜劲过去就腻了,怕……”
宁远打断人,放肆的笑,“你也有怕的一天?”
“当然。”裴迹笑着啄了一口他的唇,目光追着人,温柔凝视,“我怕的东西多了。现在,最怕的,就是某些人——”
“打住。”宁远抬手捂上他的嘴,“我可不是某些人,裴迹,我不会不要你的。就算有一天,你没钱了,我也不会的——”他笑着对上裴迹的视线,调侃道,“就算某些人老了,三十岁,我也不会的。”
裴迹佯作吃惊的质问,“才三十岁就算老了?”
宁远道,“对我来说嘛……”
眼见裴迹眯起眼来,哼笑着睨他,宁远忙接了下一句,“当然不算。”
“哎哟,我们家裴总,貌美如花,正当年呢!谁没有三十岁的那天?……”他笑着在人唇角上轻啜了两口,“成熟男人,最有韵味的时候呢。”
“……”
裴迹哼笑,“听着像骂人。”
宁远感觉屁股上那个巴掌蠢蠢欲动,连忙出声儿作了保证,“没有的事儿——我真心的,裴迹,你怎么不信我呢。”
“信。”裴迹笑道,“你说的我都信。”
“那……”宁远道,“看在我这么诚心夸你的份儿上,尊敬的裴总,忙完这段时间,下个周,能不能……陪我一天?”
裴迹听的挑了眉。
什么叫“能不能陪我一天”?但凡少爷开金口,向来都是命令的口气。裴迹自然都是上赶着去的,什么时候轮到他说个“不”字了。
宁远自个儿也心虚,又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下周五,不能拒绝。”
裴迹失笑,“好。”
第77章 晋江独家
听说年会裴迹不参加, 再瞧一眼那发言名单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宁川云里雾里的反问, “说给他过生日, 他没空。结果年会也不参加,他忙什么去?”
赵时笑道,“伺候小宁总。”
“这话说的!”宁川纳闷儿,“伺候这小子干嘛?放着正事儿不管。这个发言我一个人应付不了, 还有投资人的碰头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