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意犹未尽, 侧过脸来, 扯松了领带, 又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脖颈到肩的小块皮肤,斑驳的牙痕不知道被人咬过多少次了。
宁远没忍住,俯身将唇裹上去, 轻吮了两口。
片刻后, 他亲昵的拿唇瓣去抚,细细的碾着吻。年轻的身体向来充满激情, 他自顾自沉醉, 喘息渐浓……
裴迹神色隐忍, 强压住喉腔里那口喘息,轻吞下去。
反击的动作迅猛, 而后短暂的剥离。裴迹将人圈在怀里,抚摸着那两瓣唇,又借着力气抬起指腹磨他的牙尖,像驯养尖牙利齿但毫无攻击力的小兽崽子,钳住下巴,垂眸去检查。
宁远似察觉到了这种驯养和纵容的意味,扬着双眸挑衅似的笑。
——“裴总,放开我。我男朋友很不好惹的。”
“哦,是吗?”
宁远哼笑,舔着牙尖哼笑,“你小心被他抓到,吃不了兜着走。”
片刻后,裴迹俯身,轻轻吻他,舔着他的那颗牙尖,将对方的软舌缠住,喉腔里先是低沉的笑,后才是无奈的轻叹,“这就入戏了?什么时候,我有管你的资格了?”
宁远笑,“从现在开始有的资格。”
裴迹微怔,“真的?”
“等等。”宁远笑,“还是从明天开始吧。”
“怎么?今晚……”
“今晚……”宁远安抚的亲他的唇,“我还想跟裴总偷情呢。”
裴迹:“……”
这小子,真演上瘾了。
时针周转,夜色流逝。两人在休息室坐的太久,侍者过来敲门,提醒公益拍卖快开始了,顺便确认一下,裴迹是否还要出席。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会为您保留那几幅艺术品。”
宁远起身,淡定整理衣服,抬起手背抹了抹唇上的水痕,商量,“我先过去——”他用揶揄的目光打量那乱,肆意的笑,“裴总好好收拾一下,头发都乱了。”
裴迹近了两步,从身后扣住人的腰,“想跑?”
宁远半转过脸来,轻笑,“怎么?”
“谁惹出来的事儿,谁来收拾。”裴迹要他转过身来,然后引着他的手,放在衬衣纽扣间,“这不是你解开的么?”
宁远慢腾腾的系回去,又帮人将领带打理平整,“端的臭架子,裴迹,美的你。”
裴迹低头去吻他的眉毛,戏谑道,“这不是应你要求么?……怎么?你从来不给你男朋友系扣子?”
“……”宁远睨他,“我男朋友,自食其力,不用我。”
“哦,那看来……我得教教他了。”
宁远在他腰上轻掐一下,笑出声儿来,“得了吧。”
裴迹得了便宜从不卖乖,只压低眉眼缠着人的视线,就着他的手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好,“走吧,去看看那几样好东西,今晚我替你男朋友买单。”
“……”
片刻后,两人同时反应过来。
裴迹轻咳一声。宁远接话,“裴总再说一遍,谁买单?”
裴迹这会儿真成穷光蛋了,兜里没俩钢镚,就只得笑着承认,“您买单。我么,专心吃软饭。”
宁远心满意足,赏了人一个浅浅的吻,才笑着拉开腰间的手,开门出去。
裴迹跟在身后,随着他入座。
宁远出手阔绰,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在公益拍卖上崭露头角,叫抬了几次价,便被场中几位盯上了。
能在裴迹眼皮子底下出风头,想来家底丰厚,但那行事作风张扬不知收敛,全然不懂规矩,兴许是哪家富商公子——大家这么揣测着,眼光扫了又扫,笑意深沉,拿不准心底是个什么主意。
宁远抬价,是为了公益,纯粹想卖个好价钱,给他哥也做点贡献。他心思倒单纯,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钱,无非是左兜掏出来揣到右兜里,不妨碍。
况且,他实打实的看中了那几幅作品,别人是附庸风雅,他是真喜欢。
前几幅作品,别人还顾着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规矩,相互照拂面子,不与他争,追了两三次价便作罢了。直到那副‘春秋山月梅图’①出现,现在不少人压低了声息,窃窃讨论了两句。
这副藏品的绘制时间,据估约在春秋时期,出自终黎国君昭平之手。空阔流月、山影梅树萧瑟而疏落,浑然天成,格局开阔,确实有帝王之手笔、胸怀。
在场不少人对其真实性存疑,但也有几位上了年纪的,那是真识货。
——这会子,突然没人让宁远了,几位将竞价牌抬的淡定,一副势要拿下的架势。
宁远压低声音问,“裴总,你……不是,我,我钱够吧?”
裴迹轻描淡写的瞥了那几位一眼,哼笑,“够了。”
宁远放下心来,高高扬起竞价派来,冲台上的拍卖师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双眸里含着对这副作品势在必得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