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V4行驶在通往南淮郊区的一条荒无人烟的省道上。
池砚舟靠在程澈的身上,双手紧紧抱着程澈的腰。
池砚舟的呼喊从头盔中传出:“就是前面那辆大货车。”
只见前方十米不到的地方,一辆盖着巨大无纺布的货车正快速行驶在路上,狂风吹起没有被盖牢的无纺布一脚,堆成山一样的铁笼在黑夜中露出了面貌,每一个横扁的铁笼里,都有无数只被挤压在一起的小猫。
这是一辆非法猫车!
程澈闻言点点头,拍了拍小腹上池砚舟的双手。
“抓紧了。”
下一秒,V4加足马力,轰鸣声骤响,朝前轰然而去。
大货车的速度再快,还是比不过性能极佳的V4,程澈在赶上大货车时一个完美的漂移,成功别停了行驶中想要逃离的大货车。
货车被迫停下,程澈熄火下车,跟池砚舟一起走向货车的驾驶室。
驾驶员是一个中年光头男子,手里叼了根还未燃尽的烟,看见来人便从驾驶室中跳下车来。
程澈也是走近了货车,才能听见那无纺布下无数惨叫声,或撕心裂肺,或奄奄一息,让人心头被狠狠揪紧,在黑暗的夜色下,程澈几乎还能看见浓稠的红墨色鲜血正在顺着铁笼一滴滴滴落在地面上。
程澈看向池砚舟,他今晚带了口罩和帽子,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但即便这样,池砚舟无以复加的心痛程澈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头有多少无辜的小生命,背后又牵系着多少个丢失孩子的悲痛家庭,程澈望着池砚舟悲悯的神色,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你们干什么?”
司机不是南淮本地人,操着一口严重的外地口音,语气凶狠。
池砚舟上前一步,冰冷的视线令司机胆寒。
“你有《动物检疫合格证明么》?”池砚舟开口。
司机闻言,嚣张的气焰瞬间消了些,别开头并不敢多看池砚舟。
“消毒证明呢?”池砚舟再一步上前。
“能说清楚这些猫的来源么?”池砚舟步步紧逼。
在如此的压迫下,中年司机终于爆发。
“你管老子呢,你谁啊?”中年司机的手指戳向池砚舟的箭头,却在半途被程澈抓住手指反手一扭。
“你指谁?”程澈上前一步挡在池砚舟身前,神色冰冷。
程澈长得人高马大,光头惨叫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谨慎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这时,远处车灯亮起,一辆灰色小面包车在大货车的身后停下,车门打开,上头下来五六个人,面露不善,那光头男一见来人瞬间腰杆一挺,一改之前心虚的模样。
“这两人不让我们走。”光头男对着后头几个男人用方言喊道。
几人走上前来,将程澈和池砚舟齐齐围在中间,他们手里虽然没有武器,但这个架势,如若他们执意要拦住这辆非法猫车,恐怕不能善了。
这条路上荒无人烟,根本没有可以相帮的车辆驶过,连昏暗的路灯都变得忽明忽暗,
程澈朝后退了一步,与池砚舟背靠背抵在一起,低声道:“会打架吗?”
“三脚猫功夫,会一点吧。”池砚舟道。
程澈嗤笑一声,从池砚舟头上扯过鸭舌帽,反手扣在了自己头上,挡住了在黑夜中过分吸引视线的一头白毛。
“那你待会儿悠着点。”
“你会?”池砚舟挑了挑眉。
“以前无聊的时候,练过两年散打。”语气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小得意。
程澈压了压鸭舌帽,一向缺根筋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久违的中二魂熊熊燃烧,他活动了下手腕,摸了摸鼻子望着前方不怀好意的人们。
几人形成千钧一发的对峙之势,空气都在场内变得稀薄。
周围几人的包围圈逐渐缩拢,程澈的瞳孔中暗光一闪。
“打?”
“打。”池砚舟言简意赅。
下一秒,两人分别朝自己的方向冲出去,对面几人一见两人动手,也大喊着冲了上来。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程澈说自己练过两年散打真不是吹,他动作利落,拳拳到肉,一人至少单挑了三人,还要时不时分出心神观察池砚舟那边。
程澈有意引导众人边打边朝池砚舟的方向靠拢,在按趴下眼前的三人之后,回身一个横踢踹飞了眼看就要打中池砚舟的一人。
两人重新抵靠在一起,沉重的呼吸纠缠在两人之间。
对面倒下的人又重新爬了起来,眼前这第二轮群殴再一次触发,忽见道路尽头强光亮起,几辆重型摩托闪烁着警笛从远处驶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巴车。
池砚舟眼尖,望见来车双眼一亮,提声道:“交警来了。”
还要冲上来的几人听见此话瞬间犹豫着停在了原地,只有其中一鹰钩鼻小个子的男人闻言偷摸着朝驾驶室摸去,他回首望着程澈的背影一丝狠戾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