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知道。
知道了之后只会更加难过。
解时允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不是。”
“这难不成是你挂上去的？”郑初黎有些惊讶，“你喜欢狗狗玩具吗？”
“是我挂的，”解时允没有解释太多，“我带你去就近的医院，然后你就回家。”
“嗯。”这一路上，郑初黎都在盯着他的手看。
不得不说，解时允是个很完美的人，连手指都长得那么好，修长干净，手背上恰到好处的青筋，在打方向盘的时候微微滑动着。
解时允有些受不了对方这么直白的目光：“怎么，以前没看够吗？”
郑初黎心中有些刺痛，但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他还很坦率地说道：“从前没珍惜，以后会很珍惜。”
解时允没说什么。
这段时间来，他听对方说了不少这样的话，已经免疫了。
“我们俩刚认识那会儿，你有想过今天这幅局面吗？”又过了一会儿，解时允忽然开口道。
郑初黎垂了眼眸：“什么局面，我倒追你吗？”
“……嗯。”
“说实话，没有。”郑初黎双手并拢放在了膝盖上，一副有些不安的模样，“那个时候觉得你很不一般，很……危险，就想离你远一点。”
“危险？”解时允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我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
郑初黎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怯色，似乎害怕他因为自己这些话而生气。
“所以你现在就不觉得我危险了？”解时允问，“你都不了解我，就说喜欢我。”
“现在当然不觉得，”郑初黎急着道，“我两次被人绑走，都是你救我的。”
解时允一点都不危险，相反，他现在能从这人身上得到很多安全感。
无论遇到什么，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想起这张脸，就有撑下去的动力了。
这也是他在路绍倞那儿被电击了那么多次都坚持住了的原因——他要撑到那个人过来救自己。
命运待他不薄，他最后真的将人等来了。
解时允面上一哂：“万一我哪天也像解时柏或者路绍倞一样，骗了你，然后再把你绑在地下仓库里呢？”
“绑在地下仓库里的话，你会天天来看我吗？”郑初黎问。
眼神中有隐隐的……期待。
解时允有些不明白了：“……你不害怕吗？”
“害怕。”郑初黎诚实地点了点头，“但是如果你天天都来陪我的话，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解时允：“……”
他舔了舔唇角，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道：“我疯起来的程度，可能不亚于路绍倞。”
郑初黎的眼睛睁大了几分。
解时允以为对方害怕了，本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又忽然听到对方说：“那抽人可以不要这么痛吗，这样的伤口好起来特别慢。”
他说完又想撩开衣摆。
解时允忍无可忍：“别动。”
郑初黎“啊”了一声。
“前面这个路口有监控，你想被拍到吗？”解时允冷声道，“安静一点，等会儿就要到医院了。”
“哦。”郑初黎消停了一会儿，又从包中掏出了一盒牛肉干吃。
牛肉干的孜然香味儿慢慢盖过了车内的香水味儿。
他现在的状态很放松，就好像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和男友准备约会一样。
解时允看着毫无戒备的郑初黎，眸光一暗。
这人到底有没有追人的自觉。
……
医院开了一点药膏，然后说了几条注意事项，就让郑初黎回去了。
郑初黎当然不想就这么回家，他跟解时允纠缠了一会儿，说现在是晚高峰，如果在医院门口等司机过来，至少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到家。
他已经六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想要先去解时允家中吃一点东西垫一下。
解时允看着他嘴角上没擦干净的牛肉干：“……”
“求求你了！”郑初黎眼睛溜圆，放软了语气，“我保证不打扰你，吃完饭就离开，不会再耍无赖求着住在你家。”
“你还想住我家？”
“不想。”郑初黎摇摇头。
下次再想。
解时允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心软了，便没有答应：“不行，下车。”
追人要有过程，他可不是什么很好追的人。
“不下。”该耍无赖的时候就得耍无赖，郑初黎早就不要脸了。
解时允揉了揉眉心：“郑初黎，你再这样的话，我下次就不会给你见到我的机会了。”
郑初黎怔了一下，然后就低下了头，声音很轻：“抱歉，是我太急了。”
他打开了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他又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手走下了车。
因为穿得太单薄，刚下车就冷得整个人都发僵，郑初黎有些站不直了，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