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在沈栀唇上亲了亲。
“辛苦你了。”
沈栀偏头避开:“你刚才说过了。”
“这种话每天说都不嫌多。”何似还想亲沈栀,却见对方已经把头撇得老远。
“还没刷牙。”沈栀皱着眉说。
“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沈栀说,“等你把牙刷了再来亲我。”
何似:“……”
他还以为沈栀说自己没刷牙,结果是在说他。
可沈栀也没刷牙,还嫌弃上他了。
哼。
何似起来走了。
走到门口,沈栀的声音传来:“记得看聪聪。”
“知道了。”何似说,“聪聪是我的小孩,又不是充话费送的。”
卧室里安静片刻,凉飕飕地飘来一句:“我真怕你把他当成充话费送的。”
何似:“……”
说什么呢!
育婴房在走廊尽头,走几步就到了,何似过去时,张医生他们刚给聪聪做完一次身体评估。
盛骏站在玻璃窗外,看得十分仔细,瞥见何似的身影,他说:“五斤二两,没足月都这么重,要是足月生下来,可真是个大胖小子。”
何似透过玻璃往里看,只见聪聪已被护士放到婴儿床上,刚出生的小婴儿浑身红通通的,还皱皱巴巴的,像是在水里泡了许久,临时被捞出来。
小婴儿不哭不闹,睁着没有焦距的黑亮眼睛,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缓慢动着手脚。
何似之前翻看了不少书籍,还成天在网上查找资料,自然清楚刚出生的小婴儿是什么样子,可在脑子里想得再多,也不如亲眼看到。
这种微妙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何似看着聪聪,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昨天还好好呆在他们老板的肚子里,今天就变成了一个单独的个体,跟肉团子似的躺在婴儿床上。
盛骏也很感慨:“我哥都有孩子了。”
说完问何似。
“大名叫什么?”
“还没想好。”何似说,“让你哥想,小名是我取的,大名给他取。”
盛骏嗯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警惕地看了何似一眼:“我哥这么辛苦生下的孩子,不会要跟着你姓吧?”
何似还从没想过这方便的问题,他无所谓地说:“你哥想让聪聪跟谁姓,那就跟谁姓,不要姓都行。”
盛骏:“……”
何似打车回家,在路上眯了一会儿,被司机喊醒时,感觉眼皮都重得睁不开了,还好要用的东西早就整理好了,他只管往行李袋里塞。
家里的食材倒是多,可惜时间不够,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最后熬了一锅燕窝粥,把他和盛骏的份一起熬上了。
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医院,盛骏正坐在沈栀床边玩手机,沈栀歪着脑袋,睡得很沉。
何似放下行李袋,又把两个保温桶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他走到床边,弯腰看了看。
“什么时候睡的?”他问盛骏。
盛骏收起手机:“睡了一个多小时了,太累了,让他歇会儿吧。”
何似有些犹豫,又想把沈栀喊醒吃点东西,又不想打扰沈栀休息。
犹豫到后面,盛骏看不下去了,说道:“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你回去都不上厕所照镜子吗?我怕你再不休息,也躺隔壁床上了。”
何似叹气:“我睡不着。”
然而几分钟后,他喝了两口粥并把聪聪的衣服拿给护士,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盛骏收拾完碗筷,还想在沙发上眯一会儿,结果扭头就看到睡得不省人事的何似,顿时无语到了极点。
这特么就是睡不着。
狗屁的睡不着。
何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意识回笼,听见了一阵说笑声。
他眼睛都没睁开,张口就喊:“老板。”
说笑声戛然而止。
何似连忙从沙发上坐起来,不知何时搭在他身上的毯子落到地上,他捡也没捡,抬脚就往卧室里走。
没走两步,双腿发软,这次直接跪到地上。
好在地上铺了毯子,膝盖磕在上面,也不会疼。
“你慢点。”沈栀说。
何似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到床边,看清楚沈栀的脸后,混沌的大脑总算清醒过来。
“老板,你还好吗?”
沈栀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看着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病恹恹的了,他说:“还行。”
“你吃东西了吗?”何似说,“我熬了燕窝粥。”
“吃了。”沈栀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指着床边的椅子,“你先坐。”
何似老实坐下,抬眼才发现盛骏站在床对面,似乎换了一身衣服,怀里抱着用襁褓裹着的小婴儿,动作很不熟练地轻轻哄着。
“现在都是第二天早上了,你睡了十几个小时。”盛骏说,“我让人送了吃的过来,我和我哥都吃过了,你的那份留在桌上,记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