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瓷笑了,“只是调研,别紧张,你要信我,不会叫你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他笑意一顿。
沈温瓷察觉他的情绪变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沉默等他讲话。
“既然这么巧,这次能加微信了吗?”
沈温瓷被他搞这出,真情实意笑了一回,“当然。”
陈云礼还有其他老总要找,沈温瓷没多留,她背过身的一瞬间,陈云礼难得地脸红。
沈温瓷来找他之前,他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穿着一套法式复古的白裙,裁剪得当显得光容鉴物,艳丽惊人。端坐在露天阳台的茶座边和友人畅聊,清冷疏离,如同一层雾气,挺拔,自带高光又透着淡淡自矜,不疾不徐,四平八稳的清贵。
陈云礼内心挺矛盾。
他知道宋栾树和她的关系的,紧密是无疑的,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沈温瓷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换言之,这是一个心里已有人的女生,这才是要紧的事。但凡是个聪明的男人,都不会去挑战这种高难度。
陈云礼在台前矛盾了一会儿,直到她走上前,终于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一步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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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露天茶座刚坐下,乐队已经开始表演,时穗看着台上自降身价倾情献唱的忠犬影帝,侧头说:“你真不喜欢吗?他看起来好乖哦。”
台上的余一神情张狂,带着一副唯我独尊的傲慢,像是谁也不看在眼里,要将天捅个窟窿般懒悖狂肆。
哪有半分时穗说道乖模样?
当年余家败落,余家就只剩下他一个,是沈温瓷把他捡回来,那时候才是真乖。
让干嘛就干嘛,年纪又小,姐姐长姐姐短的。
沈温瓷出资一手把他扶起来,当初刚入圈常被人说戏子,还打电话给她哭,边哭边拿影帝,如今独自撑起一家娱乐公司。
“余一早就不登台了,那是听说你刚回国,特地给你准备的。”
沈温瓷瞟了她一眼,“说吧,你收了人家多少签名照?”
时穗抿嘴,眼神飘忽,“哪有,我真给你找个帅哥,免得我出去拍拖剩下你孤苦伶仃。”
时穗就是那种闺宝女,热衷于给她找cp,并且感觉沈温瓷适配所有帅哥。
“哦,有空带我看看你男朋友吧。”
时穗:“……”
“恐怕不太行。”
沈温瓷狐疑的扬眉,“又?”
时穗这男朋友比上一任谈得,破天荒的时间长,感情不能说差,爱恨情仇天天上演,上一秒柔情蜜意,下一秒磨刀霍霍向猪羊。
巨大的宴会厅中,水晶吊灯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倒影,前方气氛似乎热闹了起来,几个衣着华贵一看便身份不凡的人,若此刻正向着这边靠近。
几米开外。
众人隐隐皆以中心那位深红衬衫的男人为尊。
那个在国外开会了无音讯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身后灯光夺目,他逆光而立,锋利五官被勾勒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眉目冰冷,仿若酷烈寒霜,冰封住山巅最后一抹斜阳晚照,越发冷峻。
他修长指尖,掌心托着勃艮第杯,忽然抬眸望了过来,狭长凤眸凛然睥睨。
沈温瓷随手将耳边的发丝拂开,雪白腕子上戴着的苍瑕绿的鸳鸯镯,镶嵌两颗翡翠的莲花扣,稍一动作,碧石碰撞,便沿着那细若无骨的手臂向下滑落,发出叮当脆响。
琥珀色的眼眸,在这样半明半昧的灯影底,如同两颗最上等的猫眼石,玲珑妩媚,不经意间,便已勾魂摄魄。
她的视线透过挂壁的红酒杯,同他在半空轻撞在一处,他唇边,忽然扬起一抹微妙弧度,似笑非笑,眼底寒霜。
“阿瓷,看什么讷,余一和你说话呢!”
“嗯?”
余一不介意她走神,好脾气又重复了一遍,“下周有个游轮拍卖会,姐姐你有没有兴趣去玩一下?”
沈温瓷轻笑,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刚回国,最近可能有点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过去。”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浅浅的月牙,可眼底闪动的波光却又是冷的。
余一那双小狗眼瞬间耷拉下来,“那你不忙的时候记得过来玩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有空我就过去。”
而她目光移开的一瞬,宋栾树的耐心告罄。
沈温瓷侧对着他而坐,长发挽在脑后,露出截白皙天鹅般的颈,仿若美玉天成,莹莹自生光芒。
而她对面那双狗眼被宋栾树看在眼里,他以己度人,这狗东西怕是狗胆包天,敢觊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