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嘴唇轻动,“宋栾树,以后别来楠城了。”
当头一棒,宋栾树突然平静了下来。
被这样的态度刺痛了,生出些恶感,爆发出一种镇压性,是有过历史的男人才会有的天性。他一字一顿,却字宇千斤,眼神悲伤,语气却十分傲慢。
一种笃定的语气:“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什么赶我走?”
她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语气轻蔑:“喜欢的话,只有在我喜欢你的时候才作数。”
绝情又玩弄的话语。
难以想象的平静。
只那双手垂落在身侧,握成拳状,青筋都冒出,泄露了手的主人此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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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露台上有清风拂过,撩起轻柔的发丝。
沈明霁望着沙发上抱着双膝看星星的人,从前她只是对外人淡漠疏离,但现在连沈明霁都觉得她在拒人千里。
“他对你不好吗?”
沈温瓷没有回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头顶上的那片漆黑,“很好。”
“那就让他陪着你。”
十年前沈明霁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对于其他小朋友对暑假的期待,四五十天的假期沈温瓷常常觉得遥遥无期。
山越居只有她一个人,和一堆无聊又必须学的兴趣班。
这次,沈温瓷微微摇头,唇边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哥哥,不需要了。”
她不可能总是那个因为讲不好楠城话被孤立的小孩儿。
而宋栾树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适合再出现在沈家了。
沈明霁双手插兜,似乎也陷入了惆怅之中,心疼道:“小时候你总是一个人在家,身边也没有玩伴,我怕你孤独,才想在你生日的时候替你找个玩伴。”
沈明霁原本就把她大好几岁,他上小学时,沈温瓷才上幼儿园,等他高三毕业,沈温瓷才上初一。
他怕她被人欺负,才跟爸爸说找人陪她,虽然后来有了时穗,但他
一直觉得宋栾树是她最好的朋友。即便两个人经常吵架斗嘴,什么都争什么都比,但只要宋栾树来楠城,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
“我会出去玩的,找其他朋友玩,你别让他来了,不合适。”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李妈上来送牛奶,沈明霁提步离开,从她房间下来拐进了水吧。
……
-
沈温瓷不知道宋栾树什么时候走的。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是两人失联的第二周,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失联过这么久,沈温瓷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失落无用,况且她也很忙。
留学事宜很多,她最近在准备考试。
偶尔时穗会过来山越居陪她,沈温瓷看书,时穗随便干点别的,也不打扰她,但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有一天她照常独自吃晚餐,安静得让人出神,她才发觉霍望远消失了许久,问了李妈,李妈一脸担忧的摇头。
又过了几天。
霍望远回来了,带着一块巨石,耀眼华彩的紫水晶。
沈温瓷吓了一跳:“你去挖矿了?”
霍望远:“这……”
还没说完,沈温瓷赶着时间出门,没理他。
考完试后,沈温瓷和时穗约着出去玩,回来时出了点小事故。
沈温瓷的司机撞到了一只猫。
漆黑的夜里,那只猫倒在血泊中哀嚎。
沈温瓷赶紧送到就近的宠物医院,那只猫躺在她怀里,声音极细,玄色的毛发粘了不知名的液体黏在一起,一身狼狈,只有那双眼睛尤其明亮特别。
一个是清透的湖蓝,一个是如茵的碧绿。
沈温瓷小声呢喃,“长得真漂亮。”
小猫眯眼,身体微微一扭,“嗯~”
沈温瓷平静了许久的心,忽然一颤,良久,会心一笑。
小猫还是幼猫,医生说它流浪许久,身上的伤很多,不只是车撞伤那么简单,需要仔细调养不然恐怕活不了多久。
沈温瓷起了恻隐之心,把它带回了家,细心照看。
她没有养过猫,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能求助养猫的姜时熹。
“小猫今天不太吃饭,蔫蔫的,怎么办?”
“你是不是光喂它肉了?消化不良吧。”
“那要喂什么?”
“喂点儿猫草试试。”
沈温瓷应声,姜时熹这会儿忽然有了点当哥哥的自觉,关心道:“行李准备好了吗?证件要带齐,其他的就不用带了,那边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