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看他们给你的信?”
沈温瓷点头,“每个月都会收到,说最近的趣事和烦恼。”
沈明霁摘掉了眼镜,揉揉眉心,露出些疲惫的神色。
“你这次去锦州没带保镖吗?”
“嗯,少龙跟着霍望远出去了,阿达直接去的京城。”
沈明霁擦眼镜的动作顿了顿,终于变了下脸色,“他不是跟着望远,他出了事,你知道。”
沈温瓷一向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点了点头,“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但还没查到是谁做。”
沈明霁清了清明,将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情绪,“你今晚就会知道了。”
听他这样说,沈温瓷也不再追问下去。
“这次锦州和宋栾树一起去的?”
乍一听这名字,沈温瓷不自然地眨了两下眼,而后嗯了一声。
沈明霁又嘱咐:“以后去哪里都要带保镖,不管身边是谁,知道吗?”
“…….”
山越居。
下了车,沈温瓷站在原地有些踌躇。
明明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却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沈温瓷不想进去,行李也很快就搬完了,沈明霁看她站在那跟支离破碎仅一线之遥。
沈明霁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小瓷。”
她像是刚反应过来,“嗯?”
“进去吧,里面没别人。”沈明霁温声道。
“……”
沈明霁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她什么时候真使坏,什么时候是真难过,他心里门儿清。
她虽然话是说的狠,做也要干净利落,但真要面对面,又会把握着分寸关照他人感受的性格。这一看就是怕里面有其他人在,怕尴尬不好说话。
他拍了拍她的头,安抚的语气:“进去吧。”
“可是……”
沈明霁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进去,这是你家。”
“我只有一个妹妹。”就算是假的,也只有一个,那些不相干的人,他不可能让她留在山越居。
沈温瓷呆呆望着哥哥,一种难言的感觉热腾腾的,从心底攀爬,直至眼眶。
这感觉,似乎从沈明霁出现时就一直被压抑着,直至此刻再无法克制,奔涌而出。
这眼泪太过滚烫,因为她把所有的爱一瞬间聚集在了眼中。
而这爱,涌动着,有了昭示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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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宴会厅中,水晶吊灯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倒影,四处都走动着举杯社交的人,衣着华贵一看便身份不凡。
沈温瓷随哥哥出席,刚下车,粗跟复古单鞋稳稳踩在红毯上,宴会的主人便现身来迎接。
“沈少,沈二小姐大驾光临。”
沈温瓷跟在沈明霁身后,礼貌笑着点点头,沈明霁侧头和她小声说话:“这是华润的张总,他未婚妻是戴昕媛。”
前一句还没想起来,后面补充的的话她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听姜时煦说,你跟他未婚妻有些摩擦。”
沈温瓷面上容色淡淡,没说话,总不能说戴昕媛骂了她,她把她未婚夫的股票都抛了吧。
毕竟是晚宴,每个人都着装都非常重视,沈温瓷今天穿了条长礼服,上楼梯时沈明霁很自然就替她提了提裙摆,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不怀好意的,震惊的,不解的,丑态百出。
沈家那桩子事早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轻贱刻薄的嘴脸暴露后,再看这沈二小姐重登名利场,被沈大少如珍似玉的对待,也要强撑着诚惶诚恐奉上笑脸。
沈明霁和张总聊了一会儿之后,带着她去了小厅坐着。
“张总最近几个项目都被人撤资了,最近正着找新的投资人。他最近打算申请绿色通道。”
“他的思路是对的。”沈温瓷吃着小蛋糕,客观道。
沈温瓷好像高居莲台的神坛上的香烟,无悲无喜,无情无欲,她不搞幸福者退让原则那一套,有仇当场就报,报完就没事,光明磊落,也不需要耍什么阴招去置人于死地。
“张总年纪轻轻做起一家科技公司,也是个有能力的,只是被他那未婚妻这一闹,现在公司反而也被拖累。”
说到底华润科技是个上市工资,忽然遇到市场大数额抛售,难免股市波动,后面各种负面影响就像蝴蝶效应般。
“戴家没帮忙吗?”她抬眸,撤资而已,戴家自身体量也大,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沈明霁唇边挂着笑。
戴家前脚刚得罪完沈温瓷,不看沈二的名号,也得顾虑背后的苏家,要帮准女婿也得掂量着来,但华润张总等不了,况且这桩祸事本就事戴昕媛惹的,一来二去,两家便有得掰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