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师傅接过她的半半半成品，手指灵活地上下翻动着，三下五除二，这随时都能散架的鱼骨架顿时结实起来。
“好了，今天先到这吧。”鱼师傅说。
开晴点点头，伸个大大懒腰，弯了一天的后背发出一连串声响。这时，她才看见窗外的火烧云。
不知不觉间，居然弄了这么久。
“那我明天再来。”开晴将乱糟糟的桌面收拾好，将鱼骨架找个位置放好。
虽然鱼师傅说她的请求是学一学做鱼灯就好，但说明册没有发烫，说明这个任务不是单纯学做就能完成的。
就像小气球的请求是想学英语一样。
这样就不好办了，开晴想。
小气球学英语的请求是执念外头套的一层壳，内底是需要被认同，那鱼师傅呢？
开晴承认她很浮躁，放在以前，她会顺其自然，慢慢完成请求，可现在的她着急寻找小黑小白，她希望大家的请求能越快完成越好。
开晴没发现鱼师傅一直在观察她，鱼师傅看到她的眉眼重归做鱼灯前的模样，心叹口气。
想到开晴有伤心事，鱼师傅将她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从鱼师傅那出来的开晴径直往大石头走。
大石头旁边有人守在那，是李想。
李想看到开晴，忙跟她打招呼，“你学完做鱼灯啦？”
开晴摇头道：“没，学了一部分，这一部分也没做好。”
说完，她在李想身边盘腿坐下，看向李想手里握着的麻绳。
李想觉察到她的视线，晃晃手里的绳说：“今天我守。”
不管是先前的开晴进白雾，还是现在的公英进白雾，公寓的大家都会派人轮流守着，而不管公寓安排了谁守，开晴忙完后都会到这来。
开晴视线从她手中晃动的绳子顺着移到她手臂上，然后疑惑地“嗯？”了一声，她指着李想的手背说：“你多了个纹身。”
李想低头看她的手背，手背虎口处多了一条小小的鱼。
李想顿时笑开，指着虎口的小鱼说：“这就是你们做的鱼灯呀，我把它刺手上了。”
第97章 说谎
开晴捧住李想的手，仔细看她的虎口。
虎口处的凹陷像一方小潭，小谭里，一尾红鲤鱼在里头游着，仔细看，能看出鱼灯纸样下隐约的骨架痕迹。
“你自己刺的？”开晴神奇地触了一下红鲤鱼，还真的能摸到鳞片的触感。红鲤鱼惊慌地游得更快了，但游来游去依旧在虎口处。
李想自豪地咧出牙齿笑并说：“对，我有一家穿孔刺青店。”
开晴眨巴眼睛，穿孔？
她忍不住一捂住嘴巴鼻子，已经能想象出穿孔的疼痛感来了。
李想噗嗤笑开来，将开晴的手拉下，“放心，不会抓你去穿孔的。”
她像怀念过去一般，看着前方的白雾，双手大大张开后躺下。
“刚毕业的时候做的工作不喜欢，听家里的忍了又忍，压力大的时候就想用别的东西转移注意来释放压力，有的人选择吃，有的人选择睡，我就选择穿孔，痛的那瞬间什么压力都不记得了，而且打耳洞不好好维护的话很快又会合上，我就光打不维护，能打很多次。”
“噢，还有，纹身纹唇内侧，图案也是很快能没掉，缺点就是一旦口腔溃疡起来了很想死。”
躺着的李想靠近开晴方向的手抬起来比了个耶，“V”字左右摇两下，好像对她这个用痛来转移压力的做法很得意。
做完手势，她觉得她会带坏小朋友，忙警惕地看着开晴说：“不过你可千万别学啊，同样是找痛，我建议你去运动，最好是负重运动，第二天起来保准又酸又痛，还有益身体健康。”
“总之呢，我就这么坚持了两年把自己坚持出乳腺结节。”
“后面不想这么窝囊了，咬咬牙辞职，索性去我打耳洞的店里帮忙，那家店也是穿孔刺青店，帮着帮着没忍住纹了个身，就是这个。”李想抬起手臂，指着手臂上的熊猫，还在熊猫肚子戳两下，熊猫愤怒地想抱住她的手指啃。
“纹熊猫是因为我还喜欢看熊猫直播来解压。”
“一开始呢，我就负责在店里打杂，搞搞卫生，做做客服，后面看同事操作觉得挺有意思的，整天在旁边偷看，看着看着，玩得好的同事就说教我，我就学着玩玩，也没多上心。”
“想法发生改变是因为有的客人会想纹特殊的纹身，比如上古神兽啊之类的，我就负责给大家整理相关资料。整理的同时，脑袋里就会出现我心目中的这个神兽的样子，看到同事设计出来的纹身图案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模样就觉得憋屈，索性拿工资报了个素描班。”
“纹身嘛，某种程度上就是在皮肤上画画呀，纹之前设计图案还是要在纸上设计，得能画好才能给人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