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航作为家中老幺又是唯一的男儿,没情商地说出心里话,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他媳妇尬笑着说:“四姐,航子他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吧,你和姐夫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有过不去的坎儿,就因为姐夫家不给小小读书这事离婚,犯不着,这不还在放寒假嘛,你再和姐夫商量商量,好歹让小小读完小学,认字也好出去打工。再说了,不读完小学,年纪太小打工也没人要。”
反正几个人轮番上阵,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别回娘家,去找赵家伟复婚。
凌一被说得烦了,撂下一句话:“赵家我是不会回的,你们不想我回凌家,我也认了,不借我钱我也认了。以后小小跟我,我和小小两个,与你们凌家、赵家都没关系。”
凌家人俱是一愣,反应过来凌一这是借不到钱就翻脸,她们也怒了。
“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跟爸妈这么说话的?”
“就为这么点小事小钱和爸妈断绝关系,养你不如养条狗。”
“这点小事小钱?”凌一疑惑道,“这么点小事小钱都不帮我不借我,还算我的家人吗?”
“我又不是借个几万块建房子,就是借个几百千把块,度过一下难关,我会在镇上找活干,又不是不还。”
一家人吵来吵去,反正就是要钱没有,住也不能回家住。
凌一懒得和她们掰扯,放下要断绝关系的狠话,摔门走人。
结果刚出门,就和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的三姐目光对上。合着凌一在里面和凌家人吵架,三姐躲外面偷听呢。
凌一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三姐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又落回去了,她还以为,凌一会开口管她借钱呢。
第20章 过年
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凌一见五妹还在和赵小小玩,随口问了句:“五妹,你在外面打工一年能挣多少钱?”
五妹虽然带个妹字,但人年纪并不算小,也二十来岁了,只不过因为还没结婚,看着没有大人样,打听收入是很敏感的话题,她面露难色,干笑道:“也没挣多少,千把块吧。”
事实上不止,她在县城的理发店一开始当学徒不挣钱,但现在她已经不是学徒了,而是理发店的一名洗发小妹,偶尔也会给一些发型没有太大难度的客人理发。一个月有九百块钱,包吃住,一年能攒下不少钱。
五妹的演技实在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拙劣。凌一虽然不是老江湖,但她不是傻子,一看便知对方没有说实话。
既如此,这凌家人凌一算是看明白了,从此以后,她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罢了。
凌一不再为难五妹,而是帮忙铺床,铺完床,三人又去楼下堂屋看烟花。
这时候的农村和城市都还没有禁烟花炮竹,茶水镇这些地区的习俗是在除夕这天晚上放烟花,最好*是卡在凌晨,除旧迎新。
凌家人买的烟花是在屯里买的大概三十响的鞭炮,对她们来说不便宜。但三姐嫌弃鞭炮只有三十响,也知道家里人抠搜,不舍得买好的,三十响的鞭炮质量也不会太好,其中还有一些哑炮,说不定爆一半就焉了,所以她老早就买好了一百响的鞭炮和一大盒的烟花。
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烟花,在农村的晚上,繁星密布,各家掐着时间放鞭炮,一时之间,万里无云的夜空里,弥漫着一整个村子的硝烟味。
三姐把她买来的烟花分给家里的小孩们,凌家小辈不算少,大姐家有两个孩子,但大女儿已经不爱和小孩们玩,小儿子倒是个爱玩的性子,二姐家那孩子虽然皮,但一听说可以玩烟花,在三姐面前表现乖得很。
剩下就是赵小小和凌航的儿子,也就是凌家唯一的孙子凌波。
这四个小孩,年纪最大的十六,最小的凌波才四岁,只有他一个人姓凌,凌家人自然都对他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先紧着他。三姐却偏不,她看赵小小投缘,这姑娘小时候还没现在这么讨喜,以前她见过赵小小,总是低着头,可怜巴巴又脏兮兮的,不会叫人,也不爱说话,不讨喜。
如今赵小小跟着凌一,或许因为现在的凌一会站她这一边,会袒护她,所以胆子稍微大了点,还敢和三姐说话了,三姐看她就顺眼多了。
赵小小第一次玩烟花,白天不能玩烟花,放了当没放,看都看不清。只有晚上,光线暗沉,烟花的绚烂才能点亮人的双眼。
赵小小分到了五根仙女棒,虽然很短,一根铁丝上包裹着火药、纸花,从裹有火药的一端点燃,仙女棒就会像绽放的蒲公英一样发出亮眼的光芒,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成了赵小小童年里最渴望得到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