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天生爱玩的肖媛媛自告奋勇,填补了二缺一的空缺,三人拿一副牌准备打斗地主。
季红裳坐在一边,抱着自己那一大盆麻辣小龙虾,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手上动作几乎快出了残影,一分钟之内居然就剥好了一整碗虾肉。
她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两手捧起那碗散发着鲜香麻辣味道的龙虾肉,仿佛捧着王冠与权杖般闪耀,郑重宣布:“获胜者将获得小季的独家提供奖品!”
整副扑克牌洗散后,到了摸牌环节。
青涿几乎没怎么碰过扑克牌,摸起来的动作也略有生疏,捏牌的修长手指贴在牌背上,流畅漂亮的手骨晃得人眼前发晕。
他不动声色地掀开眼皮,跨过半张桌子望到了表情逐渐浮夸的江涌鸣脸上。
这家伙似乎手气不错,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丝毫未曾想过藏拙。
果不其然,摸牌流程结束后,江涌鸣迫不及待地抢了地主。
三张地主牌被掀开展示,里面有一张小鬼王,乐得他把眉毛高高挑起,嘴巴偏偏瘪着,做出一副“哎呀牌太好了怎么办”的欠打表情。
青涿手底下的牌十分零散,以单牌居多,要想先一步获胜几乎不太可能,只能试试看与肖媛媛打配合,助她获胜。
然而,肖媛媛的牌也臭不可闻,又被江涌鸣那自信得仿若胜券在握的表情震慑住,连连错过了两次能压住他的机会。
最后,即便两人力挽狂澜,地主方还是凭借势不可挡的好运气赢下了首局。
“哎哎哎我赢了我赢了!”江涌鸣把手上最后一个对子扔到牌桌上,高兴地展开两臂四处挥舞。看到季红裳端来的一整碗“战利品”,兴奋地与她击了个掌。
他从桌上牙签盒里抖出一根,扎了块龙虾肉往嘴里送,嚼吧嚼吧两下,忽地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冲两位落败的“农民”勾勾手。
“不行不行,输了得有惩罚,你们得让我弹一下鼻头!!”他嚷道。
肖媛媛震惊:“你怎么不提早说!”
“现在说也一样!”江涌鸣一挥手,抬起下巴,“反正一会儿我输了,也给你们弹。”
“…行!”肖媛媛脑子转溜一圈,咬牙答应。
她抬起脸,眼睛紧闭着,感受到眼皮透出的光亮被逐渐靠近的人影慢慢遮住后,还是没忍住,从眼皮中间漏出一条缝往外看了眼。
与此同时,鼻头上传来一阵力道,她脑袋条件反射往后仰去:“唉哟!!”
肖媛媛捂着鼻子,恶狠狠地瞪过去一眼,放狠话道:“你一会儿最好别输!”
江涌鸣笑哼哼地表示自己牌王江少的名号早已传遍江湖,要想赢他就是痴人说梦,随后又转过头来,笑嘻嘻对青涿道:“青青,该你了。”
青涿扭过头看着肖媛媛揉鼻头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把眼睛闭上了。
不知疼痛会从什么时候降临,他有些不安,眼珠在眼皮底下挪动,连带着鸦羽似的睫毛也簌簌抖动着。
没过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看向抬起手臂、已经摆好架子的江涌鸣。
灯光在这时被切成了神秘昏暗的蓝紫色,照得青年的瞳眸仿若缀着星光的夜空,他抿了下唇,一切的氛围与姝丽景象都与二人最初相见时如出一辙。
青涿总觉得喝大了的江涌鸣做事有股没头脑的虎劲,遂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轻点。”
说完,又闭上了眼。
江涌鸣却有些心猿意马,他凑近看青涿的脸,连眼皮上极淡的血管都看得清。
他好像被麻醉了,手上哪儿哪儿都使不出力,轻轻碰了一下对面人的鼻尖,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弹”,就满身不自在地缩回了座位上。
青涿一愣,然后才慢慢睁开眼。
肖媛媛见到此景,哪还有什么不懂的,目光灼灼地、冒着火光盯着江涌鸣,指着他气哼哼咬牙道:“好啊,你小子!”
“再来!”她梗着脖子喊。
就在上把地主江涌鸣哗啦啦洗牌时,有人隔着厚重的音乐声在身后呼唤。
“小青,有人找你!”
青涿转过头去,却在昏昏的灯光中看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意外的人。
喊自己的是谭羽,他身边还跟着个坐轮椅的男人。
是失骨者。
他的脸色比起前几天稍微好了些,四肢依旧软成面条模样,明明身体消瘦,身上的肉却还是在失去骨头支撑后堆到了一起。
青涿站起身,对江涌鸣等人道:“你们先玩,我过会儿回来。”
“去吧。”一直坐在一边旁观牌局的林珂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如夜猫般的双目懒懒盯向江涌鸣,“我先顶你。”
江涌鸣无端打了个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