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打在背上还好，如果扎进后脑勺就危险了。
“没有。”宋忍说，未免戚言觉得他在强撑，他又摸了一把后脑勺，把手掌平摊在戚言的面前，“你看哥哥，没有。”
戚言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宋忍脸上的血痕太明显，除了被碎玻璃刮的，还有穿过芦苇荡，擦伤的。
戚言问：“你车里有伤药吗？”
宋忍道：“我也不知，我找找。”
宋忍找了找，在车后座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药箱。
他的目光落在戚言手上的擦伤，想给哥哥上药，但哥哥这会儿在开车，不能打扰他。
戚言见宋忍拿到伤药了也不涂，说：“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自己处理伤口。不会吗？”
宋忍摇摇头，“会。”
他知道这会儿就算说换人开车，让哥哥处理伤口，哥哥也不会愿意。
宋忍不甚在意地给自己随便涂了一点伤药。
目光注视后视镜，看到一个西服男人拿了一把枪探出窗户。
宋忍立马出声提醒。
这一幕，戚言也从后视镜看到了，他立即打反向盘，轮胎在地上摩擦出火花，子弹打在地上。
一击不中。
更多的子弹朝他们的车子射来，尽管戚言操控方向盘左右摇晃闪躲，但是子弹密集，车窗中了几枪，没有穿破。
戚言诧异道：“车上安装的是防弹玻璃？”
宋忍点头：“嗯。”
他在开车前来时，让人备的就是防弹车。
戚言放心了一点：“那还好，只要开过这段路程，进了公路，到处都有监控，后面的车辆不会这么嚣张。”
毕竟在二十四小时监控的路上，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用枪，又不是国外和大片。
警察势必会赶来。
但这段路程也是最危险的，不知道宋忍的堂哥还准备了什么手段对付他们。
宋忍的这个私生子堂哥是打定主意今天要让宋忍死亡，不仅雇了那么多打手，还准备了枪。
可以说布置了很久，他就是引宋忍上钩的鱼饵。
而宋忍这小子，还真一个人傻乎乎地赶过来救他。
这辆车，轮胎也是特制的，子弹没有打穿轮胎，戚言控制车子左右摇摆躲避后面的子弹。
快开进公路时，戚言看到前面来了一辆大货车，大货车正以不要命的速度往前开来。
戚言的眼皮一跳，明白过来，这就是宋忍的堂哥安排的“手段”
后面有好几辆车穷追不舍，带的有枪，前面又有大货车撞来。
这是郊外的一条马路，并不宽阔，货车一辆车就占了整个车道，戚言不可能开车擦过货车逃离。
他对生死已经看淡，但被逼到这种境地，仍然肾上腺激素飙升。
他瞥了一眼宋忍，副驾驶座上的少年看起来还很镇定，没有他想象中的害怕和慌乱。
“宋忍，今天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戚言说。
宋忍偏头，炙热的目光注视他。
少年漆黑的眼眸里，装的满是他。
这个时候，戚言并不想探究宋忍的眼里是什么意思，他问：“害怕吗？”
宋忍摇头：“和哥哥一起，死就没什么大不了。”
戚言笑了一下，心想宋忍真的很镇定。
他死了无所谓，只是刚十八岁，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世界的少年就这么死去真的好可惜。
父母刚死去不久，自己的也可能马上死去，还没体会到世界的美好，就要从世上消失。
或许从生下来体验到的就全是痛苦。
这么一想，宋忍这辈子真的过得很苦。
戚言在内心重重叹了一口气，说：“我要打方向盘了。”
宋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在戚言打方向盘，让车子飞到旁边的田野时，宋忍松开了安全带，猛然朝戚言扑了过去。
身体压在戚言的上面，双手紧紧地抱住他，也牢牢地保护着他。
车子在过快的速度中，穿出田野，但下面的道路崎岖。
也因为过快的速度，车子飙下去时，就翻了。
安全气囊弹出来，挤压着戚言的五脏肺腑。
他被宋忍紧紧地抱住，宋忍以身体帮他挡住了所有的伤害，他的意识还算清明。
但是抱住他的宋忍，早已晕了过去，满脸是血。
戚言分辨不出此刻的情绪是什么，心酸，难过，涩然，痛苦，又或者都有。
他努力抬起手，摸上了宋忍的脸。
戚言最后晕过去时，看到的不是赶上来的宋思成和穿黑西装的杀手。
他的耳边听到了警笛声，在警笛声越来越接近时，戚言支撑不住也晕了过去。
*
这一次晕过去，戚言没再做乱七八糟的噩梦。
也没梦到经历的快穿小说世界。
或者说他就没做梦，只是醒来脑子依然一片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