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一直笑着的人在脸上的笑意浅了些许后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祁峰咬住了嘴唇。
即便只是在远处路灯的照明下,他眼睛里的泪光也不会让看到的人忽略它。
但他还是倔强着,没让眼泪转出他的眼眶。
徐起新笑着叹了一口气,并伸手把祁峰揽进自己的怀里。
徐起新:“我们不难过了。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
祁峰憋着一口气:“我可一点也不觉得这就是幸运了!”
徐起新:“和留下遗言说要把骨灰撒在塞维利亚主场的普埃尔塔相比,很幸运了。”
祁峰:“我们就不能和别人比一比吗!”
徐起新:“祁峰,你说的这些‘别人’可不能说不踢球了就立马买下一支足球俱乐部。我父亲是云联集团的创始人兼总裁,我还是很幸运。”
一听这话,祁峰就又要发脾气了。
于是徐起新就做了件他一直都想做的事。
他低下头来,亲了一下祁峰耳朵后面偏下的位置。
徐起新曾看到过这种举动很多次,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真的自己这么去做。
即便是在热情似火,人们也仿佛天生就喜爱亲吻的西班牙南部,也只有极为亲密的朋友之间才会有这种举动。
他以为那应该会是让亲人的和被亲的人都哈哈大笑的举动。
可他错了。
即便他能够在球场上预判到一两秒之后发生的事,他也还是没法在低头触碰到对方之前就猜到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会是让心跳先慢了一拍地跳一下,然后又快跳起来的奇妙感受。
而他怀里的那个人,祁峰则完全懵了。
这个男孩在冷不防地被亲到了那个位置后,身体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是下意识的反应那样,他抱着对方的手先是不自觉地收紧。
而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松开对方,却是局促着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松开。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先于对方松开手。
他干脆就僵在了那里。
这让徐起新感觉到……被自己揽进了怀里的好友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似的。
像石头一样的硬邦邦,也像石头一样不怎么会动了。
徐起新若无其事一般地松开了对方。于是祁峰也动作很快地松开,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去提这个吻。
他们再次向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大门走去。
但借着夜色的掩护,祁峰懵懵懂懂地伸手碰了碰自己被亲到的地方。
显然这份掩护并不怎么好。
因为,徐起新一下就看到他的动作了。
在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后,祁峰不禁解释起来:“就……觉得,有一点奇怪。”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徐起新的应和。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听到那样的话。
祁峰狐疑:“你不觉得?”
徐起新:“我觉得还挺新奇的。”
祁峰:“这倒是,还挺新奇的。”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了他们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并准备好为两人打开车门。
徐起新偏偏在这样的时候伸手拦在了祁峰的身前,并转向对方。
徐起新:“没人这样亲过你?”
祁峰:“……”
徐起新的感觉似乎不错:“我也没有。”
祁峰:“???”
徐起新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了,留下祁峰懵在原地,愣了三五秒才追了上去。
祁峰:“喂喂!我有回答你问的问题吗?你应该把你没有之前的那个‘也’给去了!”
徐起新:“你以前在前场问我要球的时候也不会喊出来的,我用眼睛看就行了。”
后排的两扇车门都被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打开了。
徐起新:“上车。”
祁峰:“我能把你刚刚说的话看成是在笑话我吗!”
徐起新:“为什么这么说?”
祁峰也答不上来:“反正、反正就是这种感觉!”
他还要继续瞪着徐起新,后者却是把他按进了车里。
徐起新从另一扇门那里上了车,嘴角还带着笑意。
祁峰动作灵活地挪动身体挤了过去。
他一手撑着座椅靠垫,另一只手则撑着驾驶座的座椅背面。
这会儿的祁峰肯定意识不到,他正在“车咚”他们的俱乐部新主席。
他就是特别想抓住徐起新的领子,好像自己叫向阳起床那样摇他两下了。
可他都已经这样了,徐起新却还是故意不看他,只是好笑地咳嗽了两下。
司机适时开口道:“我们就要出发了,请系好安全带。”
在被徐起新亲到的时候,祁峰的反应少得可怜,但在片刻之后,他的许多感官却是被延时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