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从那天看完电影后,除了偶尔打电话,她跟修泉没再见过一次。她知道修泉刻意不见,也知道自己没有重要事,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可还是会难过,也许从旧情人过渡到朋友,需要经历一段阵痛期,放下比拿起困难。她放下了,不能要求对方立刻放下。
她抽回手,很严肃地说:“你不要老这样,修泉是我很重要的人,不要总拿这事开玩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要见谁是你的自由。我知道你们的感情超越了男女之情,只是腾点位置给我。”
她不禁失笑,说他神经。
“明天一点空没有?”他问。
“跟看守所认识的一个姐姐约好了,她前不久出来了,我们约明天一起吃个饭。”接着跟他详细说了红姐这人,陈少峰以前的会计,不过因为认罪态度好,又配合调查,已经释放了,只判了几年缓刑。
他装模做样地啧啧称赞:“真是人见人爱,到哪儿都能交到朋友。”
逗得她展颜一笑,“等我吃了饭,腾出点时间给你,你要干嘛?”
“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说了还是惊喜吗?快回去吧,站风口上凉。”
她笑意未减,勾勾手指让他低下头。他很有默契地将脸凑过去,得到一枚印在脸颊的浅吻。
他不可抑制地笑了,奚涓忽然害羞了,局促地
说了句走了,转身跑上楼。
看着她消失在楼道口,他才转身离开。
他们两从一开始都不纯粹,一个见色起意,一个见钱眼开,这么纠缠七年,倒还纯情上了。
可不得不说,他认为这是自己小半生来最美好的时刻。追求一时感官的刺激,确实没有纯爱洗涤灵魂。
第68章 噩兆
奚涓接到红姐电话时也很意外,没想到还真惦记着请她吃顿饭。
因为钟九红积极坦白,主动揭露老板犯罪行为,法院念在初犯,判了三年缓刑。不用蹲监狱,在外参加社区服务,定期报告,接受教育即可。
出来没多久便给她打电话。
红姐在电话里非常热情健谈,很关心她的近况,说在网络上看到了有关她的报道,也知道张海东与陈少峰犯下的恶行,不住地表达了自己的悔意,没想到一直在为虎作伥。
她的坦诚令奚涓感触颇深,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多,即使一时误入歧途,也能迷途知返。
红姐又说起自己的近况。她现在搬回老家,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被释放后工作没了,也不准备在城里找工作,就回镇上找了个超市收银的活。钱虽少,但省下一大笔房租和生活开支。
她盛情邀请奚涓来吃顿饭,想让儿子好好接受一下学霸姐姐的熏陶。
奚涓便趁着假期,应了这场邀约。
她下午叫了辆专车过去,出了收费站,再行驶二十多分钟就到。
车子停在镇子中心,这里热闹非凡,人出乎意料的多。她一直以为小镇落寞了,没想到城里不准摆的地摊都挪到这里了。各种小商贩小吃车密密层层地紧挨着,镇上人似乎都挤在这里。
红姐在约定的位置等候多时。
她一下车,便看见红姐骑跨在电瓶车上,朝她挥手。
红姐黑了瘦了,但精神面貌比看守所里好多了。
等奚涓走过去,她笑着说:“我那口子说你肯定不会来,你是大忙人,又上过新闻,怕看不上我们。我就跟他说,绝不可能,妹子是大好人。你想先逛逛还是回去?”
奚涓跟着笑,“不逛了,吃了饭还得早点回去。”
红姐拍拍后座,“走,今天我特地宰了鸡,我那口子在湖里钓了一条十斤重的花鲢,这几天一直饿着,饿瘦的鱼肉更嫩更爽口,就为了今天让你吃顿好的。”
原本以为红姐住镇上,没想到电瓶车一路骑到有田地的地方。她在后座问:“你不住镇上?”
“嗯,马上到了,我们当时没买镇上的商品房,舍不得自家那几亩地,现在还住自建房。”
说着话就拐进一条林荫小道,树木遮天蔽日,道宽只能容下一辆小轿车。红姐再拐了两个弯,尽头便是她家。乡间小路就是这样,拐来拐去,总能拐到一户人家。
她家的自建房比商品房好,有两层高,还有个小院子。离镇中心也不远,骑个十来分钟就到。
门外栓着条壮硕的大黑狗,看见人进来了立刻龇起牙低吠。
奚涓吓了一跳,那狗用腕臂粗的铁链拴着,饶是如此仍然压迫感十足,吓得她不敢前进。
红姐立刻出声呵斥:“黑子,不准吓唬客人!”
那叫黑子的狗丝毫不听主人话,亮着又尖又黄的牙,前爪弯下,做好时刻进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