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琦:“下次别麻烦别人了。”
文峰是个学渣，一向对好学生周林很崇拜，他迷茫道:“林哥又不是外人，几个月不见，姐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
文琦:“闭嘴吧你…”
N 市火车站的停车场就在出站口右边不远，姐弟俩没说上几句话就看到了周林。
“小…小峰，文琦”他立在一辆白色的丰田旁边，看见文琦下意识的开口，最后却话音一转。
“出发吧，到齐了。”
文峰没听出异样，喊了声哥就直接拉了门上车，一看就没少坐。
“林哥。”文琦一时也有些讪讪，尴尬道，“麻烦你了，大晚上还跑一趟。”
周林笑道:“我反正也要回去的，先上车吧。”
都上了车，周林问是直接回还是怎么样。
文峰系好安全带，转过头，“姐你吃饭了没，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文琦回来前吃了点东西，她还不饿。
车子就直接上了高速一路出城。
车内一时静谧无比，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周林从后视镜看了眼沉默的姐弟俩，道:“还要开一小时，回去还有得忙，你们先眯会儿吧。”
“没事，还好。”文琦笑笑，悄悄伸手推了推坐前面的文峰。
她姐每次不愿意和人说话的时候就从背后推他。
文峰不满的撇撇嘴，但还是打起精神收了手机，和周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反正就请了两天假，吃完席就回去了。”文峰没心没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什么喜宴。
周林过来人道:“这两天要辛苦些了，你们有事就喊我。”
“嘿嘿，谢谢哥。”文峰轻松的打着哈哈。
车子停在家门口，村道两边的路灯闪着微弱昏黄的光，依稀可以听见狗叫的声音。
外婆家人多亲戚也多，院子里大晚上也人来人往的，跟文琦记忆里一样嘈杂热闹。
江女士在外面漂泊了大半辈子还是孑然一身，没有丈夫子女陪伴，文琦大舅独自操办着她身后事。
人是昨晚走的，棚子已经搭起来了，阴阳先生在一边念着活人听不懂的经文。
忙活了一天一夜，文琦大舅一脸麻木，更加显得沧桑年老了。
看见他们俩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淡淡道了句，“来了啊。”
都不熟，也没人寒暄拉什么家常。
领姐弟两个进了堂屋，他道:“好歹也是你们亲妈，明天就要拉去火化了，进去见见她最后一面吧。”
文琦见到了平躺在床上的江女士，应该是村里老人给收拾打理过，女人衣着整洁，面色灰败惨白，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瘦的不成样子。
深深看了一眼，文琦却发现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她生前的样子来。
文峰也一样，这趟回来还是被他逼的，他甚至不知道江女士今年五十二还是五十三，母子感情比纸还薄。
晚上要守夜，文琦主动开口留了下来，她让文峰去找个地方休息。
文峰没走，和她一起守夜。
村里的习俗，灵位前点了一盏油灯，文琦大舅临走前仔细叮嘱他们，“千万不能让它熄了。”
人死如灯灭。
文琦就看着那簇小小的火苗，一直看得眼睛发涩，忽然就释怀了些。
丧事一切从简，第二天把人拉倒火葬场火化装棺，第三天村里还要摆上一天的流水席。
文琦又见到了周林和他妈妈。
两人都对她说“节哀顺变。”
周妈妈心痛的牵了她手，让她看开些。
“我没事，您这边坐吧，要开席了。”文琦失笑，扶着她入座。
但到底是两三天没怎么合眼好好休息过，文琦还是累的不轻。
文峰也是一脸疲惫，舒口气:“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坐车回了自己家，文奶奶拉着孙子孙女进屋，“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文峰进门就往楼上房间跑，“你们别喊我吃晚饭了，我要补觉。”
文琦和奶奶说了一会儿话，也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完躺上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给关越打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喂？忙完了。”
文琦低低嗯一声，又忽然觉得离他好远，“你在干嘛呀。”
关越道:“刚在楼下吃完了一碗面，今天是那个男老板煮的，抠门的只给我放了三片牛肉。”
他在那头细细的说这几天发生的事，西瓜瘦了一点点，多半是想她想的。自己午饭又吃了什么，公司要来一个新领导了，听说是个女高管。
说了半天，最后才道:“我也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文琦听着听着就笑了，心情很好，“过几天吧，反正回来了，陪陪我奶奶。”
“过几天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