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二月底三月初的时候,按说冬天已经过去了,但 N 市温度一点没有回暖的趋势。
程思斯带着她去了一家清净的小酒馆,里面热得出奇。
文琦脱了外套坐下,给她点了份炒饭,“思斯姐,你还没吃晚饭,先垫垫吧。”
“好,还是你贴心。”程思斯勉强的笑,放她面前的炒饭半天也没怎么动,实在吃不下,索性开了瓶酒。
文琦也就不再多说了,一杯一杯陪她喝。
“文琦。”程思斯轻声喊她,苦笑道:“你后悔吗?当初拒绝了学校,来了爱思,结果现在说失业就失业了。”
文琦毕业在市里一家公立学校实习,实习完本可以签合同留下来的,但她最后拒绝了。
文琦沉默一会坚定的道:“不后悔,思斯姐,我来爱思从没后悔过。”
可能怀疑过,但她没后悔她做过的没一个决定,从她上大学时不顾家里反对坚持要改名,毕业要留在 N 市工作,在外地买房,以后还不知道,但她现在都不曾后悔。
程思斯怅然道:“是啊,我也不后悔,爱思…是我先说放弃的。”
文琦沉默,不知道她说的是爱思还是背后那个人,她轻声安慰,“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没关系…对!有什么大不了的!”程思斯有些哽咽,她仰头喝了口酒。
将近十年的纠缠,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呢,女人眼角流过一道细小的水痕。
程思斯仰着头,那点泪水就划过太阳穴悄悄消失在她耳侧的发丝里。
文琦侧过脸不忍看,感情的事终究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也做不来别人的人生导师。
她默默在旁边陪着她,估计是今晚被吓到了,程思斯破口大骂艾杨是个神经病。
平时冷静理智的一个人,也被一个男的逼到这份地步上。
到了最后,程思斯也不骂了,红着眼直接拿着酒瓶往嘴里灌。
她酒量好到出奇,喝到最后也脸不红头不晕。
文琦没她海量,但还好喝得不多,所以两人都还算清醒的出了酒馆。
在路边打了辆出租,文琦先让程思斯上车。
程思斯头脑清醒的上了后座,不放心她,“一起上来吧,先送你回去。”
其实关越在等她了,文琦没说,她笑道:“又不顺路,我等下一辆,思斯姐你先回吧,拜拜。”
“好吧,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程思斯也不跟她客气了,她挥了挥手。
文琦应好,看着车走远才上了关越停在路边的车。
关越拧开瓶水给她,摸摸她的头,“走吧,回家。”
“谢谢。”文琦有些难受,沉默着没再开口。
“明天还上班吗?”关越看她脸色,小心问道。
文琦摇头,“不上了。”
路过一个红灯,关越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没事。”
文琦喝酒就脸红眼睛红,她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骂:“渣男!”
关越吓一跳,还以为骂自己呢,“怎么了?”
文琦生气瞪她,嘟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负心汉。”
关越紧紧牵住她的手,道,“我没有,你可不能冤枉我。”
文琦看着他,突然来了句,“你要是哪天腻了直接告诉我,咱俩好聚好散,我不会缠着你的。”
“不许乱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关越立马道。
到了文琦的出租屋,关越有些不想走,平时见面的机会太少,时间根本不够用。
过年前后一起睡过两次,文琦也没那么扭捏了,她没好气的把毛巾丢给他,“不许用我的洗面奶!”
关越一共也没来几次她这里,偏偏每回过来都把她的泡沫洗面奶当洗手液用了,还笑着跟她说怪好用的,一点不假滑。
气得文琦差点没暴走,关越立马下单买了两瓶才安抚好她。
洗漱完抱着女朋友亲昵了好一会儿,关越才说话,“你们机构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不给我说。”
“给你说干嘛,这是我的事情。”文琦低声道,她是真觉得没有必要。
关越委屈的皱眉,“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知道吗?”
“那我也是我自己,这是我的工作。”文琦道,“费用差不多都退了,你姐应该收到了吧。”
“文琦!”关越正色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是想你有事情可以想到我,我很担心你。”
“我们是要吵架吗?”文琦抬头,她做任何决定都独立惯了,不习惯也不擅长把自己的糟心事给别人讲,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忙,抱怨的话听多了也挺烦的。
自从在一起以来关越一直是包容的那一方,她工作忙,有时候约会临时去不了,他也不会不满,独自一个人开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