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郁怀枳下巴轻贴在江时野肩上。
他指尖轻抚昨夜他在江时野身上留下的牙印,隐秘的满足感侵袭全身,他开口道:“抢了他的男朋友,这些是他应得的。”
他的声音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偏偏嘴唇就在江时野耳边,咫尺的距离,让他话语间的内容无处遁形。
郁怀枳专注地看着他在江时野身上留下的痕迹,仿佛这个痕迹能让他和江时野的关系就此紧密,再也不用担心对方会离自己而去。
郁怀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是江时野微眯起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他不悦的东西。
“抢了他的男朋友?”江时野推开郁怀枳的脑袋,转过身看向他:“什么意思?”
他像是一个看到学生正在犯错的老师,眼中满是严厉。
郁怀枳一愣,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江时野始终不肯将他和庄桩的真实关系告诉自己,难道他顺着对方的意愿演下去,也是错的?
他满目茫然,竟显得有几分天真与无辜。
江时野从他眼里找不出伪装的痕迹。
眉间皱起,江时野捏住郁怀枳的下巴,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你觉得,昨晚我为什么会抱你?”他淡声问。
他的喜怒向来不形于色,此时也像是在问一个普通寻常的问题。
只是他捏住郁怀枳下巴的手过于用力,指尖都因为施力而泛白。
“因为……”郁怀枳说出他心底早就盖棺定论的原因:“因为你……心软了。”
“你觉得……我很可怜。”
这是事实。
虽然残忍,让郁怀枳想起就觉得心脏隐隐作痛,但他无法欺骗自己。
至少昨夜,江时野会选择帮助他,绝不会是因为,他爱他。
他们不是情之所至,他们没有两情相悦。
他们不相爱。
想到这里,郁怀枳眼眶突然泛起红来,他咬住牙,压抑下心底突然泛起的酸涩。
江时野见他眼睛红了,看到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用力过度。
他松开手。
同时也退后一步。
昨夜有一只刺猬偷偷收起了身上的刺。
这已是它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想让它袒露柔软的肚皮,被人类看到它真实的皮肉——绝无可能。
江时野离开了,没有向郁怀枳多说一句。
窗外的阳光缓缓升起,逐渐从窗框中消失。
郁怀枳突然觉得好冷。
-
江时野回到家的时候,庄桩还没回来。
大概是真的像郁怀枳说的那样做了,还沉浸在收集视频素材的小世界里。
昨夜他吃的本就不多,又麓战了一夜,早上还忙着照顾郁怀枳,现在已是饥肠辘辘。
简单煮了碗面,他直接拿着小锅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滋——”手机再度震动。
江时野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郁怀枳的名字。
他左滑,拒绝接起。
对方又打来。
他又拒绝。
对方再度打来。
江时野直接改成静音。
他吃面的时候,偶尔会去看屏幕一眼,发现郁怀枳的名字就没从屏幕上消失过。
一锅面很快吃完了,他没拿手机,带着锅走向厨房间。
将厨余垃圾倒进垃圾桶,他把小锅放进洗碗机。
洗碗机里已经攒了不少厨具,他按下按钮,把它们一起洗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江时野假装听不见。
来人按门铃的频率愈发加快。
江时野索性关上厨房门,尽量隔绝噪音。
过了大约十分钟,门铃声终于停止。
江时野等了一会儿,没继续听到动静。
他莫名吐出一口长气,但胸口依然有憋闷的感觉。
江时野打开厨房门,刚踏出一步,抬眼的时候,却发现餐桌突兀地站着一个人。
他的心狠狠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
这画面过于出乎江时野的意料,让他神经陡然一悚。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郁怀枳面上满是委屈。
他身上依然酸痛不已,明明前一晚他们还拥抱得那么紧密,为什么转眼间江时野又变成了这样冷淡的态度?
“回答我的问题。”江时野沉下声。
郁怀枳被他严肃的态度吓得一颤,如实答道:“之前庄桩给我的。”
他在这里魂不守舍地生活了一个月,有一次庄桩打开门,发现本该高高在上的郁总因为睡懵的他没开门而蹲坐在门前不知道多久,于是心一软,就把钥匙给他了,之后也忘了要回来。
如果不是江时野刚才再三地拒接郁怀枳的电话,也坚持将他拒之门外,郁怀枳其实并不想这么早透露出这把钥匙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