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是不是听我的更划算?”越行简似是玩笑般的调侃道。
傅锦时被她的逻辑逗笑了,她道:“安危不是这么算的。”
“是不是这么算不重要。”越行简不再给傅锦时拒绝的机会,“重要的是我们都要活下来。”
“傅锦时,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越行简收了嬉笑的神情,正色道:“你的命对我很重要,对阿姐很重要,对应寒川很重要,如今对褚暄停也很重要。你不要总是时时抱着大不了搭上你一条命的想法。”
越行简虽然跟傅锦时年龄差不多,但她比傅锦时懂事早,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看着傅锦时长大,这是她自小护着的小姑娘,如何不了解她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傅锦时那些不好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提过而已。
她望着傅锦时一字一句道:“傅锦时,你的命很重要,你若死了,你要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呢?”
她知道傅锦时心软,所以她利用了这一点。
用他们的情谊来拉住她。
便当是她自私吧。
傅锦时极少听阿简喊她全名,从前每一次阿简喊她全名时都说明阿简生气了,而那每一次生气都是因为她不听话伤到自己亦或者是为了旁人而受伤或者受委屈。
她那时每一次听到阿简这般喊,都会瞬间老实,小心翼翼地去观察阿简的神色,等到感觉缓和的差不多了,再开始撒娇,阿简很快便会忍不住软和下来,而后她便立刻蹬鼻子上脸,开始委屈地哼哼唧唧,直到阿简缓着语气哄她才行。
从前那些,她总是不以为意,只是因为那是阿简,所以她愿意服软,愿意用撒娇的方式去含糊过去。可今日,她却不敢撒娇了,因为她在阿简的话中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她只想着等她报仇了,她的命便可有可无了,却忘了那些在乎她的人。
其实是不该的。
傅锦时眼底流光闪过,她迎上阿简的目光,不再说阻止的话,而是道:“阿简,我在永州等你。”
越行简轻轻笑起来。
同越行简说完话,傅锦时便去到了自己的马旁,而后翻身上马,才坐稳便被褚暄停喊住,她疑惑看去。
褚暄停走到她旁边,仰头望着他,“就要分开了,你不同我说句话吗?”
他的眼睛还蒙着,这般仰头时布条随着半披的发丝被风微微吹起。
傅锦时看着心下微动,她扫了一眼周遭的众人,“太子殿下,你再往前些。”
褚暄停不疑有他,还以为傅锦时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同他说告别之言,于是又往前靠了靠,然而却不想在下一秒,被人扣住了后颈,紧接着眼前好似被遮住,唇上却覆上了一层柔软。
傅锦时手中还拿着马鞭,就这般坐在马上,一手扣住褚暄停的后颈,一手遮在他的眼睛上,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褚暄停瞬间僵住,他真没想到,傅锦时这般大胆。
这可是在遂州城的大门。
傅锦时其实如今也只是面上平静,她亲完后,看似无异样地对褚暄停说:“太子殿下,后会有期。”
说完,她不等褚暄停有所反应,立刻马鞭一扬,绝尘而去,徒留褚暄停脸红耳朵红脖子也红地站在原地。
第177章
清乐殿内燃着凝神静气的香,香炉里发出细细白烟,带着淡雅的清香。
褚扶清从说完了那句话后便再未出声。
她今日其实是有些冲动了,但长久以来的怨怼让她并不后悔这般回答。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想要那个至高位的原因除了要救自己,要提高女子地位,还有一点是她不要再等待旁人施舍感情,她要做那个施舍感情给旁人的人。
褚扶清小时候为了等父皇看她一眼,需要拼命努力的去扮可爱,去装作天真的模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来父皇一句随口的夸赞,可她本性不是那样的。
甚至在宫里长大那些年,她看到许多妃嫔为了得到父皇的宠爱而想出各种法子,做出诸多事情,她觉得可怜又可悲,可又无可奈何。她看在眼里只觉得恐惧。
她不想小时候等待父皇的爱,将来去等待丈夫的爱。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想法,只是慢慢地由这种想法意识到,没有权利与地位,这种想法是异想天开。
肃帝此时已经从怔愣的状态缓了过来,他在褚扶清的帮助下靠着软枕,却同样未发一言。
扶清的话让他意外,可细细想来,却也无错。
他对几个孩子的确没有什么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