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怕是找不到凶手了。”霍屹川何等聪明,二皇子一番话提早就将嫌疑撇了干干净净,即使现在这一场火确实是在他侍女营帐里,但他先前说的也在理,确实有可能是傅锦时陷害,而傅锦时反驳的理由也有理有据。更何况,不论此事是傅锦时做的还是二皇子做的,如今这场火起的蹊跷,恐怕证据已经没了。
褚千尧望着傅锦时,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挲着,傅锦时的聪明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一环接一环的设计,竟没让她落入丝毫下风,他有些想将人收拢到身边了。
“你且先带人前去救火。”肃帝对霍屹川道:“这两人的尸体也处理掉。”
“是。”霍屹川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父皇。”褚暄停忽然出声,“儿臣觉得下毒的人恐怕和刺杀的人是一伙的。”
“你是何想法?”
“今日宴席上,那人看似想杀岁愉,实则是冲着五弟去的,那刺客定然知道五弟武功高强,直接下手不可能成功,岁愉是他最重视的妹妹且不会武功,那样近的距离,除了自己去挡别无他法,所以对着岁愉去反而成功几率大些。”褚暄停道:“但是显然即便这样还是没能成功,所以便又想了下毒的法子。”
肃帝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问他:“依你之见,凶手是谁?”
“太医周典。”褚暄停漫不经心道:“既然十四洗去了嫌疑,如今碰过五弟伤口的也就只剩太医了,不若也问问。”
肃帝对身旁的应寒川道:“去把人带进来。”
应寒川的速度很快,拎着周典便回来了,一并跟在后头过来的还有褚岁安和褚岁愉。
他们进来时,傅锦时抬头扫了一眼,褚岁愉眼眶通红,应当是哭过,褚岁安唇色苍白,一看便是失血过多,天锦之毒好解也不好解。
好解是因为只要及时服用了解药便不会有性命之危,不好解是因为沾在伤口处的毒只要不动手清理干净,便会让伤口一直溃烂,不会死却会终生受折磨,若要彻底解了,须得用刀子将伤口处的肉剃干净。
傅锦时看着褚岁安,看他现在的样子应当是弄干净了。
她垂下眼,目前看来肃帝的几个儿子除了六皇子、岁愉公主还有未曾见过的广陵公主外,剩下的几个都不是善茬。
几人朝着肃帝行礼,肃帝皱眉看着褚岁安,“你刚解了毒,怎的不好好休息。”
“儿臣想亲眼看看究竟是谁想害儿臣。”褚岁安虚弱道。
肃帝:“赐座。”
“谢父皇。”
肃帝神色阴沉地问周典,“为何给五皇子下毒?!”
傅锦时挑眉看向肃帝,原来不管是否证据确凿,是否真的已经找到了凶手,肃帝都会上来这么阴沉一问,他常年居于高位,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十足,如今这样审问,若是胆子小些亦或是心里不够坚定的人,害怕之余恐怕就认了,即便当时不认,也定会心神大乱,破绽百出。
而这位太医显然就是胆子小的,只见他跪在地上,没等肃帝再问,便已连连告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微臣实在是不敢不做。”
“谁指使你的?!”
“文家!是文家!”
第15章
周典哭着道:“文家抓了臣一家老小,威胁臣,臣不敢不做啊。还请陛下网开一面,去救救臣的家人。”
肃帝脸色难看,“太子。”
“是。”
褚暄停不需要肃帝明说便知道了其中意思,他的太子府有沉铁卫,而沉铁卫是不输锦衣卫的存在,再加上他执掌刑部,没有比他更合适去文家抓人了。
他喊来沉星,交代一番便让她去了。
文家现在虽然逐渐没落,但曾经也是出过贵妃,所以此次秋狩文家也在这里。
霍屹川前来禀报大火扑灭的时候,沉星也将人带进来了。
文倜在营帐内见到沉星时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进来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已年过半百,大约是文家逐渐败落,日子并不好过,所以头发与胡子都花白了大片。
“你为何害我哥哥!”褚岁愉红着眼睛质问他。
听见她的话,文倜满眼恨意地看着他,“你的母亲又为何要害我的阿言!”
“母妃没有!”
“没有?”文倜厉声道:“当年若非你们母亲下毒,阿言又怎会一尸两命!”
“我母妃没有做!”褚岁愉攥紧了拳头。
“当年人证物证具在,你母亲不过是卑贱的宫女,爬了陛下的床,又哄得陛下偏袒,以致我女儿白白送命。”文倜恨声道:“凭什么只是赐死那个蛇蝎妇,你与你哥哥不该死吗?!”
褚岁愉听他这样说,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在她身旁的褚岁安察觉到她的气息变换,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褚岁愉缓缓压下心中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