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位太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肃帝看了太子一眼道:“既如此,谢卿,你便先去安排人接令郎。”
谢琅虽然有所疑惑,但肃帝已然发话了,他便先应了下来,“恕臣失礼。”
肃帝点头,他便先退出了大殿。
待到谢琅走后,褚暄停又道:“父皇,儿臣也有一事。”
“讲。”
“如今傅家已然洗清叛国罪名。儿臣先前替傅家四姑娘求的太子侍医一职,是否可行了?”褚暄停恭敬道:“还有傅别云将军,既并非叛国,甚至冒死去祁州陆家搬来了援兵,是否也该官复原职?”
褚暄停在傅家的告示贴出去的第二日便书信一封给了陆琪,让他写了封折子,上奏陛下陈述当日傅别云冒死求援的事情,如今此事京城也已传遍。
“众卿有何看法?”
“这……”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之人。
傅家一事他们都看了刑部贴出来的告示,自然知晓了傅家没有叛国,甚至不少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当日大理寺发生了何事。
傅家父子的尸首遭人如此对待,傅锦时与傅别云两人为了洗清污名惨成那般模样,谁敢保证傅锦时做了官将来不会报复他们这些曾经指责过傅家的人。
甚至不仅是傅锦时,还有傅别云,这位曾经可是永州的守边将军,大瞿第一位女将军,她如今没了傅家叛国的罪责,若是一旦养好了身体官复原职,届时回到永州掌三万鹰卫,谁知道会不会因为先前之事心生怨恨,从而做出对大瞿不利的事情来。
诸多隐患加在一起,没人敢先发声。
“陛下。”一片沉寂中,沈懿先出了声音。
“沈卿,你有何看法?”
“诸位大人皆有考量,觉得有隐患,老臣也怕。”沈懿道:“故依老臣之见,不若设立考察。”
“沈卿的意思是……”
“像男子选官的科举制度那般,女子也设立一个女子科举。”
此话一出,满殿朝臣哗然。
而相比起朝臣的反应,肃帝相对平静许多。
有人当即出列,“陛下,女子科举,闻所未闻。”
另有一人附和,“陛下,有违祖制啊!万万不可!”
不少人一同应和,肃帝问沈懿,“沈卿,你怎么说?”
“陛下。”沈懿说:“古往今来,制度永远是在革新的,墨守成规无异于止步不前。”
“陛下,臣不反对变革,可即便是变也该遵循礼法。”都察院一名御史钱珂道:“从古至今,都是男耕女织,男女各有所为,各有所不为,治国一事本是男子之责,若是女子科举岂非是乱了套。”
“陛下,臣认同钱大人所言。”吏部侍郎吴相书道:“此举倒反天罡,必会为我大瞿招致祸乱!”
不少人听闻沈懿此话当下便义愤填膺,反驳出声。
“卞卿如何看?”肃帝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卞惊鹊。
卞惊鹊道:“大瞿有许多女子能力并不比男子差,老臣以为沈首辅此言可行。”
“陛下,傅家傅别云带兵打仗几乎从未败绩,守护一方国土,傅家傅锦时也曾带兵死守邺城七日,一手好的医术更是替太子殿下解了毒。甚至就老臣所知,傅四姑娘还曾于宫门救活了中毒濒死的岁愉公主。”秋扬霄也在此时出言,“这二人如此出色,倘若不能为我朝廷所用,岂非可惜?”
韩启生道:“陛下,广陵公主也做下诸多事宜,公主于大瞿各地设立救济馆与学堂,救治了无数百姓,教会许多无法上学堂的孩子读书识字,甚至这里面救治百姓与教书的还有许多女子,由此可见,女子当官并无不妥。”
宁王殿下也站了出来,“陛下可还记得傅大将军的夫人。傅夫人曾于边境救治无数将士和流民。吴大人又怎可说是祸患。”
“诸位爱卿倒是各有各理。”肃帝站起身道:“朕一时也不好评判。”
众人看向肃帝,只见肃帝站在上首,扫视众人一眼,淡淡道:“不若这样,这大殿左右各有一处偏殿,诸位爱卿中同意女子科举之事的便去左侧,反对之人便去右侧。一个时辰之内,两边各给朕一份墨卷。”
肃帝说着,看向那些一直中立,一言不发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中立之人,当即革职。”
听闻先前之言,众人还算安静,不少人甚至存了两不得罪,浑水摸鱼的想法,后面的话一出,任谁也不敢再生心思。
肃帝满意的看着下首众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