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帝笑着看向褚暄停,“皇后此言有理,太子如今身子大好,婚事也的确该提上来了。”
褚暄停此刻已经有些涌上醉意了,他掩饰住自己的异样,拱手对肃帝道:“父皇,母后,儿臣如今还未解毒,若是最后毒发,岂非是耽误了好姑娘。”
他这话说的毫不避讳,肃帝皱眉呵斥,“这是何话!怎可将这种话挂在嘴上!”
褚暄停笑着道:“父皇勿怪,儿臣也是担忧。”
肃帝还记得先前褚暄停说过傅锦时对解药已经有了眉目的事,他多少是了解太子的性子的,若是没有把握的事他绝技不会说,他既替傅锦时求了恩典,便是说明傅锦时已经制出解药了,不过此时肃帝顺着褚暄停的话,再次恢复了和颜悦色的神情,他道:“不必担忧,你是朕的儿子,是大瞿太子,自有天庇佑。”
褚暄停笑了笑,没再说话。
肃帝则是又看向三皇子褚风龄与四皇子褚千尧,“太子是身体有恙,暂不能娶妻,你们二人倒是不能再拖了。”
眼见着肃帝今日有了要赐婚的兴致,褚千尧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早已有心上人。”
褚千尧的借口被褚风龄抢先说了,心中一梗,开始思索寻个其他的借口。
倒是肃帝来了兴趣,哈哈一笑,“好小子,比你大哥争气,是谁家的姑娘,朕给你赐婚!”
褚风龄抿唇,并不想坏了傅别云的名声,她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就这样被他扯上关系,旁人怕是会说三道四,有损她的清名,于是他道:“是一位曾经在边境时见过的姑娘。”
他也不算是撒谎,傅别云的确是他在边境时见过的姑娘,当时惊鸿一瞥,但也只是欣赏她的美,真正动心是在后来的相处中。
肃帝爽朗一笑,“你这岂不是对人家姑娘单相思。”
褚风龄不好意思地低头。
肃帝说得不错,别看傅别云总是嘴上喊着他是她给傅锦时找的姐夫,但他总觉得傅别云并没有真的喜欢他,更多的大约还是觉得逗他好玩。
“老四呢?”肃帝又问。
褚千尧站起身,面含微笑道:“儿臣倒是未有心上人,不过大哥与三哥都未成婚,儿臣不好走到两位皇兄前头去。”说着他看了一眼都察院几位官员所在的位置,调侃道:“不然,都察院的各位大人怕是要弹劾儿臣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笑了起来,气氛一时间更加融洽了,唯有站在褚千尧身后的越行简垂下眼。
看来她勾引的还是不够到位,褚昼津给她介绍的那个姑娘教的还是不够,她思索着要不要去春香坊多找几位姑娘学学。
说了这么一会儿,褚千尧也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接着对肃帝道:“父皇,时候也不早了,教坊司那边排了新的歌舞在贺除夕,可要一赏?”
肃帝大手一挥,“赏!”
话音落下,早已等候多时的舞女纷纷上场,傅锦时趁着这个机会就要溜走,却不想一下子被褚暄停扯住了衣角。
她抬头看去,只见褚暄停面无表情地靠坐在矮椅上,面上与平日里的他并无差别,但是细看能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发木,脖子间泛上一层淡淡的粉。
唯一值得傅锦时松口气的便是,虽然醉了,但至少脑子还带着一点,知道拽她的衣摆,而非是手,不然今日宫宴上她可要出名了。
可如今这般,她显然是走不开了,一旁的沉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道:“我去为殿下准备解酒汤。”
说完,便悄悄退后,从另一侧出了合庆殿。
傅锦时则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褚暄停侧后方,这一站便到了最后一场舞。
解酒汤的做法并不难,做起来很快,可沉月迟迟没回来,显然是被绊住了脚步。
很快,最后一场表演到了尾声,不少人面上都有了醉意,连肃帝也不例外。
张公公扶起肃帝,肃帝又说了几句话,这宫宴便也算是结束了,剩下的便是诸位臣子自便,可以走也可以再留一会儿,只要在皇宫下钥前离去便可。
眼见着肃帝要走,傅锦时扶起褚暄停行礼,想着等肃帝走后,她便带着褚暄停走,到了宫门处再让沉西来寻沉月,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听谢皇后温和问道:“暄停这是有些醉了?”
她这话一出,肃帝下意识朝褚暄停看来,傅锦时见状也顾不上旁的,在衣服底下用力拧了一下褚暄停的胳膊,褚暄停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混沌的思绪被拉回片刻,“儿臣是有些乏了。”
他说这话时,面上一派淡定自若,丝毫看不出来人已经是半迷瞪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