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的护卫见到褚扶清,连忙上前行礼,其中一人去通报高驿丞。
褚扶清没有在门口等着高驿丞来,而是径直进了驿馆,朝着西延行的院子而去。
院门口的护卫进去通报,褚扶清就在门口等着。
西延行出来时,褚扶清按照礼节行了一礼,西延行同样回礼。
“不知广陵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前来验证一件事。”褚扶清开门见山,“昨日得了一本太医院的抓药记录,上头记了一张关于血缎的药方,派人查过之后,发现那解药竟是抓给鄢陵公主的。恰巧前些日子听说大理寺在查鄢陵公主一案,傅锦时曾交代说是自己给鄢陵公主抓过这个药,但等大理寺去查时,发现抓药记录不知所踪。”
“公主是怀疑行派人毁了抓药记录?”西延行眼睛眯起。
“非也。”褚扶清笑着摇头,“谁毁的记录我并不知晓,我只是想借此事替傅四姑娘讨一份清白,毕竟此事若是真的,她明显是要救公主,而非杀公主。那此案凶手就绝非是傅锦时了。”
“公主与傅四姑娘还有交情?”
“这就不牢西延太子费心了。”
西延行冷笑,“公主想如何查证?”
“听说中了血缎的人死后身上会出现红色血痕,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你们大瞿还真是欺人太甚!”跟着西延行一同出来的官员冷呵,“公主贵体岂容你们随意查看!”
褚扶清情绪十分稳定,依旧温婉微笑,“如此这般也是要找出真正的凶手,难道你们天楚就不想吗?”
两方还在对峙,高驿丞匆匆赶来,朝着二人行礼后,有些苦恼的望着两人。
一个是天楚的太子,一个是大瞿最尊贵的公主,虽然他身为大瞿的人,心中偏向要帮助公主,可他不觉得能真的帮得上,也怕帮了之后被天楚的人怼上一句偏帮自己人,到时候反而帮了倒忙,于是一时间有些着急上火。
也就在此时,又有一人慌张往这边跑,边跑边喊:“大人不好了!”
高驿丞心中恨不得将此人大骂一番,当着天楚人的面这么没规矩,简直丢人,他清了清嗓子,呵斥道:“没看到太子和公主都在,像什么样子。”
那人顾不上遭了训斥,着急忙慌的道:“走水了,天水阁走水了!”
高驿丞一听险些没当场晕过去,天水阁放着的可是天楚那位鄢陵公主的尸身!
西延行脸色一下子也变了,到时褚扶清比他们都要淡定,她侧眸看了一眼跟在身旁带着面具的女子,那女子后退几步,离开众人视线,朝着天水阁而去。
“还不快去集合众人灭火!”高驿丞只觉得自己这个官真要当到头了,他边说边跟着往天水阁的方向而去,也顾不上等一等被他落在后头的西延太子和广陵公主了。
几人抵达天水阁时,大火还在烧,高驿丞开始亲自指挥着众人灭火。
西延行朝着身后的护卫道:“乐颐,带人救火。”
“是!”
“西延太子看着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褚扶清道:“刚才我想看看尸身你们的人急成那样,如今尸体要被烧了,你们反而不急。莫不是——”她说着拖长了调子,“公主真的中了血缎,而这场大火是你们想要毁尸灭迹?”
西延行冷冷的瞥了褚扶清一眼,“公主慎言。”
“若非如此,怎会只派人救火,而非寻人进去将尸体带出来呢?”褚扶清定定地望着西延行,面上虽挂着温婉笑意,可眼底确实冷的。
西延行同她对视,能被褚暄停派出去在大瞿境内建设学堂与救济馆,这位广陵公主显然也不是草包,如今看来还聪明的紧,不愧是褚暄停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乍一听天水阁失火,他第一反应的确是救尸体,可转而想到了褚扶清提到的血缎一事,若是尸体就此烧毁,那么血缎一事便没了证据,即便有抓药记录又如何?只要他一口咬定鄢陵的尸体上没有红色血痕,那么傅锦时就得背着这个杀人嫌疑,大瞿就必须要给他们天楚交代。
但面对天水阁失火,他不能没有半点作为,所以他命乐颐灭火,乐颐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带人在外围救火。
西延行道:“即便鄢陵身份尊贵,如今也已经去了,怎可枉顾活人性命去救一具尸体?”
“看不出来西延太子有如此慈悲心肠。”褚暄停讥讽的声音从两人后头传来,“跟西延太子一比,倒显得孤有些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