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报备得详详细细。
陶娜在一旁看到她捧着手机翘到天上去了的嘴角,摇摇头轻啧了声:“恋爱真是有种改变人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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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收工,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
她婉拒了跟同组演员吃宵夜的邀请,手里握着小风扇,钻进保姆车,先一步回到了酒店。
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下来,不可避免出了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
她走进浴室泡了个舒服的澡,穿上清爽的绸缎睡衣,又做了套完整的护肤,浑身香香地走出来,已经是近凌晨一点。
她快步走到床头柜旁,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不顾手机背部的温度会烫到手心,点开看了眼陆寻昭有没有发消息。
微信没有小红点。
置顶的消息时间也还停留在下午三点。
陆寻昭不是说好十二点之后再给她打视频么,这都凌晨一点了,他怎么还迟到呢。
姜棠一度怀疑手机信号出问题了,然而刷新了几次依旧没有新消息弹出。
她调出手机键盘,试探性发了条消息过去:「回去了吗?」
没回。
时间过了十分钟也没回。
往常两人的视频通话从她收工坐上保姆车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今天不仅迟了这么久,还不守时。
但在她的印象里。
陆寻昭不是个不守时的人。
只要跟他有任何约定,他都很准时,甚至还会提前。
如果因为工作或者其他事情耽搁了,导致出现变故,他也会找机会发消息来提前说清楚。
不会让她漫无目的地等待。
银灰色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洒落了些银色碎片在床上。
姜棠躺在大床上心情烦躁地划动手机屏幕,越等下去她的心越乱。
明明只是出去应酬了而已。
明明只是没找到机会回复她的消息而已。
她在急些什么呢?
姜棠不明白烦闷的情绪从何而来,连发了几条得不到回复的消息过去后,她拨通了陆寻昭的电话。
听着听筒里有规律的“嘟——嘟——”声,她下意识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一刻。
她才感同身受到五岁那年,母亲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之后,那种焦灼不安的等待心情。
房间内静得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没多久,听筒传出冷冰冰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又拨了几遍电话过去,前几次都是无法接通,直到最后一次,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陆寻昭再怎么样手机也不会不在服务区吧?
她反应极快地点进通讯录,翻找到靳全的电话号码。
还好当时给他小侄女寄写真集时未雨绸缪地留了一手他的电话,否则遇到今日这种情况,她只能急得两眼一抹黑了。
第一遍电话打过去,“嘟——嘟——”的提示音没响几声,听筒里就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她学聪明了,等了一会又拨了通电话过去,这次的铃声久到她以为会出现什么别的提示音。
没想到靳全接通了。
“太、太太……”靳全的声音有些空荡,听起来好像还有些回声。
姜棠努力用听觉辨别他所处的地方,没什么好语气地问:“陆寻昭呢?”
靳全沉默了会,回答的语气支支吾吾的:“陆总他……他还在酒局,您明天还有工作,陆总说不用等他了……”
靳全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心虚。
姜棠身为一个演员,对声音还是有些敏感度在的,音调冷了一个度:“你在撒谎。”
如果陆寻昭真的还在酒局上,靳全的背景音不会这么安静,再怎么都会发出交谈声。
“您……您就别问了……”靳全抓耳挠腮的,抬起头苦恼地看着面前的急诊室,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墙根处笔挺站着当哑巴的蔺一。
敏锐接收到他的求助,蔺一锐利的眸光扫了过来,眉弓处的狰狞刀疤在医院冷白色灯光下愈显骇人。
他瑟缩了下,眼睁睁看着蔺一夺走他的手机,沉声给对面报了这家医院的地址,接着又解释了句:“陆总在回去的时候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包扎伤口。”!!
陆总不是说要将受伤的事瞒着姜棠么!
蔺一这个大块头就这样大喇喇地说了出去,不怕陆总怪罪吗!
挂了电话,蔺一把手机丢给他,又给了他个看垃圾一样的不屑眼神,重新站到了墙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