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外的阳光被玻璃折射,光芒散开,稀稀落落在许云溪的侧脸,细微绒面晶莹可见,唇角在运动过后充血,红透如花。
许云溪对孟依楠无感。
游轮的事她思来想去很久,她跟孟依楠没有利害关系,孟依楠应该没必要故意整她。
“是好巧。”许云溪拾人牙慧,没打算和她深入交流。
孟依楠又问:“怎么不见汤董陪你?你们不是去哪里都一起吗?”
汤乐的确是到哪里都陪着她。
但这个问话超出了她对孟依楠的社交尺度,感到一点冒犯。
她随口回答:“他有事,怎么,孟总要找他?”
孟依楠轻笑:“我随口问问。”
许云溪清冷回身,撇下没有共同话题的孟依楠。
何雅接了个电话回来:“孟总,汤家好像出事了,昨晚游艇来的那架飞机是接汤乐的。”
孟依楠表情有些松动:“走这么急是什么事?”
何雅摇了摇头:“具体不清楚,应该是被汤家压下来了,目前只知一夜之间汤氏的股东都赶了回来,汤乐也去了广州。孟总,我们要不要找白曼语打听一下?”
孟依楠拿出手机,边走边措辞。
“白姨,今晚有空吗?有个古玩局,一起啊?”
“今晚没有时间……我丈夫中风住院,现在不在香港。”
孟依楠惊讶说:“啊,这样啊?那伯父还好吗,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事,家事而已,谢谢关心。”
“白姨客气了,有事您说话,能帮的都不在话下。”
“好好……”
汤家突然出事,这显然是个好机会,孟依楠赶紧吩咐何雅:“快,备车,我要去广州。”
许云溪骑第二圈的时候,速度慢下来,看到了孟依楠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脑思忖像是被注了水一样,晃晃荡荡不出所以然。后脑位置愈发暗沉,两侧太阳穴发胀发鼓,胸腔似有两股力道往外拉,奔涌浊气直冲天灵盖。
许云溪蹙紧眉心,手往上一拉缰绳,twenty感知到教令后立即停下来。可这并没有让许云溪刹住车,一个顿挫,她猝不及防地捂着胸口从马背摔了下来。
周围一圈陪练都吓坏了,七手八脚地查看许云溪的伤势,着急忙慌地将她送去医务室。
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要害,就是扭到腰,医生给许云溪做了针灸,又开了点止痛药。
回程路上,许云溪头痛欲裂,心知自己铁定不是单单扭伤而已,让Ovia通知家庭医生过来。
Ovia在沙发上铺了层厚厚的毯子,许云溪傍上去,后腰与靠背触碰的瞬间,许云溪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嘴唇苍白,两边脸色却异常酡红,Ovia把手伸到许云溪的额头。
“有点烫,估计是低烧了。”
许云溪有气无力的睁眼,看到Ovia拿着电话自言自语:“我现在通知先生。”
“别。”许云溪打断她。
汤乐现在估计烦事缠身,不想打搅他。
“我没事,不用告诉他。”
“应该是你说的,得流感了。”许云溪用纸巾擦擦鼻子,声音开始沙哑。
“让家庭医生开点药就好。”
“好吧。”Ovia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给许云溪塞了一个抱枕。
“小姐,那我帮您把今晚的课程取消好了。”
许云溪的日常安排非常紧凑,基本没有空闲时间,全是各种课程,经常学习到一两点才睡,非常拼。
许云溪:“不用,照常吧。”
Ovia流露出担心:“小姐,不如歇一晚再继续吧?”
对比其他家世优越的同龄人,她的起步太晚了,若还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怎么能学有所成,去牛津大学读MBA?
区区流感而已,不在话下。
许云溪摇头,稍稍放松僵直后背:“我没事,别担心。”
Ovia无奈噤声。与许小姐相处这么久,她求学若渴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非常勤奋。
记得前年,许小姐还一句法语都听不懂,到了今年年初,她竟已经可以流利地与法国客户沟通了。
家庭医生给许云溪注射了针剂,她睡了一觉,症状好了点之后就去培训班上课了。
后背痛,头也晕,许云溪打起精神坚持做笔记,直到晚上10点,老师宣布下课她才把书本合上。
汤乐掀开眼前的报表,把律师冗长的汇报在脑海中整理一遍。
高管适时插话:“汤董,您父亲赠送给汤绍钧的汤氏集团股份,手续合法合规,想起诉冻结他的股份的话,比较难实现。”
长久的沉默。
何家炳严肃地盯着汤乐看,不时露出焦急色彩。
简单来说,就是汤绍钧一跃成为了汤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在汤振海中风之前,汤乐和汤绍钧的持股比例是一致的。如今,二股东变成了汤乐,且持有股分的汤家二叔成为了汤绍钧的姨丈,两人关系升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