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的事许云溪还记得,只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当时嚼舌根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如今再讲这些没有意义,至于喜欢……
她给孟依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满不在意地说:“喜欢我很正常,很多人都喜欢我。”
孟依楠释怀一笑,望着浩瀚天空,伤口处火辣辣的刺痛在不断往躯体发散。她勉强打起精神,克制不住地开始头晕眼花,说:“救援什么时候能到?”
汤乐用手将额前的刘海往后一捋,露出宽阔额头,那张总是阴郁、肃穆的俊脸扬起运筹帷幄的神情。
“来了。”
似乎在那一瞬间,无沿夜空传来轰隆隆的转速声,聚拢的寒风从地表滑过,汤乐站起身,右手举着电话说道:“有人受伤。”
“明白!”
六架黑色的直升飞机在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迎上来,螺旋桨的响声震耳欲聋,旋翼转动时与空气摩擦所产生的风将地面的杂碎吹的呼呼作响。
许云溪将凌乱的发丝挽回脑后,眯眼抬头,盘旋在她正前方的直升机打开了机舱门,戴着降噪耳机的何家炳走了出来,一手扒拉着机舱门往下看,同时跟身后的人交代些什么。
飞机渐渐降低高度,盘旋在梯屋顶的上方,何家炳用红外探测仪扫了一圈,对耳麦说:“乐哥,这边有障碍物,你们得往西南方向再过来一点。”
汤乐对着他比划了个手势,意为不赞同他这个方案。
孟依楠伤的太重,根本走动不了,何家炳看了眼她,迟疑片刻,另一位穿着军装的洋人拍拍何家炳的肩膀,看情况,应该是当局政府派出来协助救援的帮手,两人商讨片刻,何家炳按下通讯说:“乐哥,那我们先下去救援伤者,你们再转移到西南方向,我让另一架飞机降低高度,吊下索降绳。”
“孟依楠,孟依楠?”就在许云溪抬头分神的这几秒时间里,孟依楠再也撑不住双眸一闭,晕在了许云溪的肩膀上,整个人奄奄一息。
汤乐半蹲下来,抓着许云溪的肩膀把孟依楠的脸推开让她后背靠墙,此时何家炳也已从飞机上跳了下来,见到这一幕赶紧拿背带索将孟依楠的后背紧紧箍住,背着她,把她送上飞机。
低空飞行的直升飞机包围在整栋建筑的周围,如此声势浩大,自然把追杀的匪徒吸引了过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持枪打爆了天台大门,刚滑步飞出屋面,就被机翼旋转带起来的风吹得步步后退,接近不了一点,只好退而求次趴在女儿墙的下方,单手拽紧防雷接闪带为自己把持身形,另一手把枪口的位置对准天空中的飞机接连扫射。
“再这样下去不行啊,目标太大了。 ”何家炳将孟依楠安置好之后,趴在机舱窗口看着下面混乱的情况,急切地对着耳麦喊:“乐哥,这帮军阀的火力太强了,我让A组先接应你们上飞机,然后B组掩护,再分批次撤退。”
火花四溅的子弹在空中射出数道无形弧线,硝烟弥漫在整个平层,许云溪被熏出了生理性眼泪,嗓子也因为吸入了大量烟雾而导致出现了咳嗽反应。
“咳咳……”
她单手撑地,难受地垂着头咳嗽,汤乐一边注视着外面的情况,一边用手轻拍她的脊背给她顺气,瞧见半空中,何家炳给他比划了转移的手势。
“走!”
汤乐瞅准时间,抓紧许云溪的手腕从墙根窜出,两架直升机盘旋在他们的身后,阻隔了蠢蠢欲动的军阀分子,他们被直升机的强风摧残,双手握不紧枪,脚跟连连后退,连睁眼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汤乐抓住索降绳登机。
感知到自己身体腾空,许云溪双眼紧闭地趴在汤乐的前胸,他手臂上的肌肉舞动着,鼓动的血脉回荡在许云溪的耳膜边缘,他一手将她整个人捞上了飞机,然后自己就着绳索的角度一跃而上,稳稳登入机舱。
刚站稳许云溪还有些头晕,双脚伸直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劫后余生让她的神经变得有些恍惚,双眼映入的画面似乎蒙了一层不太明朗的灰,慢慢地慢慢地,这层迷蒙才逐渐散去,勾勒出了汤乐刚毅的脸庞。
许云溪瞬间呜哭出声,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刚张开双手,汤乐便就着她的坐姿蹲了下来将她紧紧抱住,大手扣在她的后脑低头一吻,灼热的呼吸晕染在两人的鼻尖,汤乐缓缓将她松开,抵在她面前轻声说:“别怕,没事了。”
被追击的时候肾上腺素的分泌迅速增加,令人在短时间内感知不到害怕的情绪,现在松懈下来,紧绷的情绪如同泄水大坝喷涌而出,许云溪紧抱着汤乐不撒手,不断确认汤乐怦怦直跳的心脏震颤,觉乎他的味道和存在,才悠悠地冷静下来,小声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