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乐作为沿海城市的太子爷,平生去过海拔最高的地方是云南昆明,平均海拔才1891米,哪里试过高反的滋味。更不知道高原上空气稀薄干燥,鼻腔黏膜脆弱,缺氧会使颅内压升高引起血压升高,鼻腔内的毛细血管会过度扩张产生不同程度的流鼻血。
许云溪从小生活在高原,深知高原反应造成的流鼻血必须要及时干预,否则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她焦急坏了,几乎是按着汤乐的头带着他来到河边,半蹲下身用手袖湿了河水,往汤乐的鼻子上敷,打算用冷敷的方法给他止血。
“你别乱动,不准仰头,你流鼻血了,在这样的高海拔上流鼻血不及时干预就完了!”
许云溪一手捂着汤乐的鼻子,另一手按在他的后颈处防止他突然抬头。
汤乐从她的手肘弯处抬眼,瞳仁滑过明显笑意。
说什么不爱他。
看,只不过是流鼻血而已她就紧张成这样。
汤乐站直腰,拿开了许云溪的手。
“能活活,不能活,死。”他下巴挂着鼻血,燃烧着的偏执在这一刻浓度达到顶峰。
“你要是不肯跟着我回香港,我就流鼻血而死。”
许云溪:“……”
她皱紧鼻子,焦虑道:“汤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这是高原反应,再不及时止血,后果不堪设想!”
汤乐继续:“那你跟我回香港。”
许云溪:“……”
汤乐:“回不回?”
鼻血蔓延在了汤乐的脖颈,红色一片。
许云溪双拳握紧,脑海中天人交战,又气又急地看着他:“汤乐,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汤乐:“回不回?”
少顷。
许云溪轻叹一声:“我、我考虑一下。”
汤乐笑了起来,站定在许云溪的面前,看着她满目担心地给他擦血敷鼻子。
“好了,应该没什么事了。”许云溪把染血的手帕收好准备去丢掉。
“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叫你的保镖来接你吧。”
保镖?不不不,汤乐福至心灵,许云溪这是心疼他,若是保镖来了他还怎么享受她的照顾?
“没有保镖,我是自己来的。”他面无表情地撒谎。
“什么?!”许云溪几乎是喊了出来,当即四下看看。
绿色地毯的远处只有黑色一团团的牧牛影子。
这里是无人区的外围冬季牧区,沿河流再走几十米就是无人区的腹地。
腹地没有信号,没有补给,穿越无人区的自驾车都必须要做好相关登记,备好燃油等物资才能允许进入。
她也是因为要出来补给,所以才在这边逗留了两天。
她把自己的行踪都隐藏这么深了,汤乐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没有保镖,没有当地向导带路,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这里。
许云溪狐疑地看了眼汤乐。这厮,下巴和鼻尖都是红晕,陡升一股柔弱的破碎感,挂在胸口的墨镜也沾了血。
“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快点回去,准备入夜了,这里是无人区,别瞎闹。”
许云溪转身即走,汤乐刚跟上去一步,眼角就瞧见一个模糊身影赶了过来。
是一直没找到汤乐的向导。
向导在瞧见汤乐身影时才敢抹了把汗,要是把这尊大神弄丢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死。
他一边招呼着汤乐,一边向他跑了过来,却见汤乐似乎做了个禁止的手势。向导脚步一顿,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不用跟来,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酬劳已转入你的账户。]
向导翻来银行的短信一瞧。
嘿!还真是。
富豪就是不一样哈,出手特么大方。得,富豪都说不用管了,他找朋友喝大酒去!
许云溪打开大G的后备箱,将之前备好的水桶搬上。刚握住把手,身侧压下了道身影,对方接过她的动作,手臂微微用力,水箱就搬上了车。
“你怎么……”许云溪抬头,身高腿长的汤乐近在身旁,“还在啊?”
汤乐侧目盯着他,右臂顺势把许云溪的肩膀一勾,搂在怀里。
“别想撇下我,滢滢,你去哪我去哪。”
“你。”许云溪歪着头瞪他,“你是无赖吗?”
“为了你,我可以做一次无赖。”汤乐说。
他抓着她的手腕,施力,“走,回香港。”
“不!”
“你刚刚答应我回香港。”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许云溪绕过汤乐,打开驾驶座上去,同一时间,副驾驶的门被汤乐打开。
许云溪看了他一眼,汤乐已经自顾自把安全带系好了,宽阔的肩膀向后一仰。
汤乐学过自由搏击,还是空手道黑带,与他过招占不了便宜。
许云溪选择心平气和地商量:“你这样有意义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刚才我是出于人道主义才救你,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