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言酸语道:“她对你好,无非就是看你能中秀才。”
葛天冬是豁达之人,不与他计较,只解释一句:“她家不是这样的人。”
那人不服气,又说了句:“冲着有好处才结的亲。”
郭庄从床上坐起,说了句公道话:“无论男女,结亲谁不是挑好的,咱男子挑长相、品性,女子挑家世,这不再正常不过?”
说完趿着鞋子走到桌旁,看到有冷盘,很随意的捏了一块猪耳塞进嘴里。
点头道好吃,又道:“腌酱瓜快吃完了,赶明和你小舅子说一声,给送一坛子过来,银子回头我拿给你。”
天热没胃口,郭庄拿腌酱瓜下饭。
这些日子未见喜月约葛天冬出去,对她印象大改观,看着挺懂事。
就觉得葛天冬这门亲事,看着还行。
喜月回去时,方生他们已在堂间桌前坐了,程望、程连,张木匠和张成业都在。
狗剩不好意思坐桌,宋腊梅捡了些肉菜让他带回去吃,端着碗欢喜的去了。
留的有肉菜,宋腊梅招呼喜月和欢儿先吃,她把手中小菜炒了就完事了。
第314章 流水无意
喜月端着炒好的青菜送到堂间,宋腊梅倒了一盅茶水跟着过去。
强装镇定冲一桌子人说:“淑惠能找回来,多亏大家伙,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说罢不敢看人,端起手中茶水一饮而尽,便拽着喜月回去了灶房。
众人饮了酒,宋常富笑呵呵招呼吃菜,又笑着说腊梅性子就是太腼腆了些。
边说还边看方生反应。
又与宋常贵说:“方捕头帮腊梅良多,你这个当爹的敬他一杯。”
宋常贵闻言立即端着酒盅站起身。
方生也忙站起来,道不敢,端起原五替他斟的酒,举杯道:“我敬宋叔。”
宋常富一脸笑意,这小子知礼不拿大,相当不错。
原五惯常与人吃酒,懂酒桌礼节,先敬宋大爷,后一一敬来。
敬完不忘提醒程望:“你也敬大阿爷和大伯,还有你未来岳丈。”
程望忙端酒站起来:“我敬阿爷和大伯,还有……。”
原五笑着说:“哪有这样敬的,一个个来。”
程望脸发热,拘谨着一个个敬了。
听得一道道敬酒声,喜月三人在灶房用了饭,后又把灶房收拾了,也不吹灯便回屋去了。
不方便洗漱,一身汗味也不朝床上坐,端了凳子坐在灯前做针线活。
喜月则摸出账本记账理账。
只隔着一道门,堂间里说话声听的真切,宋常富有意无意把话题朝亲事上引。
先说了程望和欢儿的事,提了一嘴腊梅,而后便笑着说:“我年长些,说话随意你们别太在意。”
原五笑着接话:“大伯尽可直言,说起来都是自家小辈,没什么不能说的。”
便听宋常富笑着说:“那我就当你们是自家小辈,说两句真心话。”
“我刚瞧着就心想咱这一桌子的年轻人,除了应和程家两个小子,你们仨婚姻都不顺呐。”
方生的媳妇跟人私奔了。
张成业媳妇过门半年意外过世。
原五虽未成亲,却是老大不小,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程英。
屋中宋腊梅有些发愣,她同样是姻缘不顺。
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爹莫不是忘记和大伯说了,听他这话像是有意提起。
宋常富自是有意的,说完看几人反应。
原五摸着鼻子笑,方生则盯着酒杯没个表情,张成业一口饮了手中酒,似有唏嘘。
越过原五,他盯着方生问:“方捕头家世人品都没得说,为何至今还孤身一人?”
屋中宋腊梅紧攥着手中衣裳,竖起耳朵听着。
喜月放下手中笔,看了一眼她,然后若有所思。
欢儿则是一脸好奇,还小声道莫不是他也像原五一样心有所属,且爱而不得?
方生捏着酒盅,颓自笑了笑,然后开口道:“不瞒宋大伯说,一个人浪荡惯了,对姻缘之事便提不起兴致,也就不耽误别人的好。”
宋常贵一听这话,心往下沉,这分明是对腊梅无意。
紧张的看向大哥,用眼神祈求他别拿腊梅出来说。
宋常富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笑笑说:“年轻时候都这样,不喜欢旁边有人啰嗦,上了年纪又不一样,身边还是有个嘘寒问暖的人好。”
宋大爷点点头,抿一口酒道:“这话我说最合适,一个人确实有点孤苦,夜里睡不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宋常富意图,适时帮着说了一句。
张木匠比他小几岁,算是同一辈份的人,说话随意些,便笑着说:“老哥哥要是有意,有恁些家财,何愁找不到贴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