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点点头,又继续洗碗,边道:“要真淑惠找不回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程望道:“好在找回来了,这并不怪你。”
欢儿轻笑了笑:“是啊,幸好有老天保佑。”
又道:“虽不是我的过错,终归在我手上弄丢的,纵是大姐不怪我,我也良心难安。”
程望安慰道:“人已经找回来了,就别再多想了。”
欢儿嗯一声,笑了笑,暗道他倒是有心了。
程望见她笑,跟着笑了,心下轻快起来。
他本就生的俊,油灯之下朦朦胧胧更显英朗。
欢儿错开眼不敢直视,多少有些理解周春玲为何对他念念不忘了。
她这一羞涩,屋中气氛立变,程望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两人虽在一块,私下相处并不多,便是将要成亲,也拘谨的厉害。
程望说完要说的话,难以找个话头。
欢儿平日外向,此时小女儿一般,收了咋咋呼呼的性子,也是闭口不言。
沉默好一阵,方开了口:“累了一天,你早些回去吧,程连一个人在家呢。”
“没事,他胆子大着呢,走夜路都不怕,左邻右舍都是相熟的,有事都能招呼一声。”
程望说了这话,倒想起了别的事,与欢儿道:“家里房屋俱修了遍,不再漏雨,门窗准备新打,我一个人就能按上。”
“前些天程连寻了花草种在院角,改日有空,你过去看一看,哪点不如意我好改修。”
欢儿本就随意之人,又见他这般上心,哪还会有甚不满意之处。
却也应下,总归以后要在那过日子,该去看一看。
程望又说了些别的事,才离去。
收拾好灶下回屋,欢儿见淑惠仍沉睡着,心中又是自责。
宋腊梅回过神,反倒安慰她,心中并无一丝怪罪。
喜月看在眼里,幸运有这样互相理解的家人,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说着话睡去,次日几人早起做活,淑惠总算有了动静。
小人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当睡了一觉,醒来就喊饿。
宋腊梅搂在怀里,又亲又抱,心里不知有多激动。
喜月拿来温水,先让她喝下,又拿了两块松软的糕先对付一口,便去灶下煮菜粥。
清早,宋常贵过来了,心里惦记淑惠,见她醒了来,便要接回村里。
三人要做活,带着她实在不方便。
宋腊梅是吓狠了,便是舍不得也点头应了,可不敢放在镇上。
再来一回,她是承受不住。
宋常贵抱过淑惠没有立时走,又说阿圆病了。
许是惊吓到,半夜梦里还在哭,赵春兰醒来一摸身子滚烫。
家里几个娃,杜巧娘备有祛热药丸,吃下睡了一觉,早上便好多了。
杨应和听到了,便要请石大夫跑一趟。
左右他身上有伤不适宜做活,索性回了村。
阿圆这一病,宋腊梅就有些内疚,本就不是她一个小娃的错。
倒连累的她惊吓一场,还作下病。
喜月心疼阿圆,安慰宋腊梅两声,感叹无端遭受这些,拍花子当真可恶。
欢儿气的骂他四人,诅咒他们下地狱。
开了铺门,喜月守在铺里,李庆有打从门前经过,一脸窘相凑上来,问淑惠情况。
晓得已醒来回村,知喜月不愿意多搭理他,面上讪讪去了。
第309章 坟前说道
晌午饭后,腊梅的外婆钱婆子来了,探头探脑朝杂铺里瞧。
喜月瞧见了,心里是烦不胜烦,自打大姐开了这杂货铺,她来过好几回。
回回斜眼看人,言语上挑拨。
打着一肚子歪主意。
大姐没个好脸色,她居然还有脸来。
程连在理货,抬头看到钱婆子,早前见过一回,倒知道是腊梅姐的外家。
了解其中缘由,心中便不甚欢喜。
作看不见,不去理会。
钱婆子瞧程连分明看见了她,却不来招呼,心中起了怨气。
她可是腊梅的外婆,一个小伙计也敢这般轻视她?
真是岂有此理。
趾高气扬进了铺,指使程连道:“去把你东家叫来,就说她外婆来了。”
程连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心道腊梅姐才不待见你呢。
恬不知耻的黑心婆子。
继续理货没作声。
钱婆子瞧程连不搭理她,甚至正眼不瞧她一眼,怒骂道:“不开眼的小东西,小心我砸了你饭碗。”
欢儿拎着茶壶过来,脸一拉,没好气的道:“好大的口气,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钱婆子对杨家人的敌意非是一般,见状叉腰回嘴骂道:“你才不是个东西,这哪有你插嘴的份?”
宋腊梅听到动静出来,只觉苦不堪言。
以前竟不知外祖家跟那狗皮膏药一般,明里暗里的不待见,只作看不见一样仍贴上来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