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到钱喜月大手一挥,豪气的与宋腊梅道:“这个月程连的工钱全由我出,再免大姐你一个月铺租。”
宋腊梅抿嘴一笑,打趣道:“再来桩这样的活,怕不是也要给我发工钱了。”
程连工钱她可以不出,铺租却是要给的。
能理解喜月是想帮她,毕竟铺子新开生意不是太好。
但一码归一码,她不能做点活就得份好处。
喜月每月只收一百文的铺租,换别处哪有这便宜占?
铺子生意再是不好,一百文总是能挣到的。
她不需要喜月这样补贴她。
喜月深知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
与其想暗里补贴大姐,不如帮着她把杂货铺做起来。
于是趁闲,跑了两回沈婆子那,又找货商补了一些货。
基本生活所需的物什,都能买得到。
喜月头回去找沈婆子,还有些难为情,毕竟开的都是杂货铺。
这无异于抢她生意。
沈婆子是个豁达的,一个镇南一个镇西,有影响,但不大。
两家都是小铺子,赚点糊口钱。
没必要去为难。
痛快牵线帮着进货,还耐心说了许多生意心得。
什么货要多存点类似种种。
于宋腊梅帮助良多。
后面一次过去时,喜月带了一包绿豆糕给她。
推来挡去沈婆子收下了。
笑问起她和葛天冬的亲事,内心有些替自家孙子遗憾。
喜月笑笑回几句,问起沈易安。
足有半年多没见过他了。
沈婆子苦笑了笑,上年科考失利,儿媳妇原还想使银子送他去县里学堂,奈何孙子打定主意不再念书。
竟一个人跑去县里书铺,做起小伙计。
说起来都愁人。
喜月安慰她:“总归还是跟书打交道,想来没有完全放弃科考,书铺做活打交道的都是读书人,说不定于他有益。”
“他这分明很有主意,是好事。”
别人不是没有说过这话,再从喜月口中听到,沈婆子心思浮动。
思来想去,他是去做工,不是正经念书,又能有什么长进?
喜月却不这样想,书铺离县学不远。
能进县学都是学问好的,即便不是秀才,也是童生。
若有幸结交一二,学问上总归有好处。
见的多些,眼光阔些,阅历也是一种学问。
坐井观天是做不了好文章的。
这话她听葛天冬说过。
这会子拿来安慰沈婆子了。
沈婆子听完末了叹一声,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好。
她心里总归是盼着孙子有出息的。
但愿能于他有利。
不说考上秀才,就是结交些人脉也是好的。
从沈婆子铺里出来,路口碰到了唐茂生,他拎着工具箱子,一身灰尘从东边走来。
喜月准备朝西拐回去,不想被他喊住。
疑惑看向他,问:“是有何事?”
唐茂生灰头灰脸,少了从前的精神气。
一副倒霉相,腆着笑脸,吞吞吐吐道:“那个,我…听人说…明浩走的那晚好像去找过你。”
面带期待问喜月:“他有没有和你说了去哪?去做甚?”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盼儿归的心碎老父亲。
喜月没想着去为难,也没想着隐瞒。
如实道来:“他确实来找过我,只是道别,没有说去过要去哪,也没说过要去做什么。”
唐茂生早猜到这结果,仍是失望不已,肩膀耷拉着,重重叹了一声。
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定是对我们失望透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唐茂生没控制住,在喜月面前落了泪。
他已顾不得什么形象,唯余伤心。
喜月不知该说什么,只道:“我同他说过,想家了就回来。”
唐茂生抹一把泪:“谢谢你。”
说完朝她弯腰揖礼:“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是我的错。”
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他到底去哪了?”
他是在问自已,又似在问喜月。
摇着头,失落而去。
还听到他边走边在说:“他咋就不回来呢?报个信也好呀。”
喜月沉默着往回走。
也在想唐明浩他此时到底在哪?
过的好吗?
他还会回来吗?
还未想出个结果,已回到铺子,没向任何人提起与唐茂生的对话。
将此事压在了心底。
后面棚子搭好,灶房建半。
此时已是月底。
半下晌,李老爹来到铺前,神色极是不自在。
欢儿没好气的偷偷白他一眼,喊了喜月来招呼他。
喜月从后门进来,扬笑同李老爹打招呼。
李老爹挤出笑,艰难将事情道来。
他是来订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