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仍轻易就把门推开了。
扯住桩子衣领,拎到院里当着柳寡妇的面,冷声道:“我想弄死你跟弄死个鸡崽子一样容易。”
柳寡妇吓个半死,她头回清醒意识到自已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这个她以为很老实的男人。
左右邻居冲进院,见状拉扯王大柱:“冷静点,别上头犯浑,有话好好说。”
王大柱用很平静的语气说:“跟她好好说没用。”
看向柳寡妇:“我再问一次,赔不赔?”
此时柳寡妇哪敢再吐半个不字:“只要你不找桩子麻烦,我赔。”
“你要什么我都赔。”
王大柱松开桩子,桩子腿软跌在地上,撑着身子往远处爬。
显然吓的不轻。
王大柱把长明叫到身边:“你们再敢欺负他,我不会像这回好说话。”
“指不定就要来真的,到时也别怪我心狠。”
桩子忙不迭的回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他,这回是我错了,对不住王叔,对不住长明。”
王大柱紧盯着他:“你最好记在心里,记一辈子。”
随后当着村人的面说起赔偿:“我也不多要,就要两只能下蛋的母鸡,再就是二十个蛋。”
柳寡妇铁公鸡一般,听到这些忍不住道:“这还不多?”
村里人打圆场:“你就别舍不得东西了,长明身子弱流了那么多血,是该好好补一补。”
“他没向你要银子已经很不错了。”
王大柱知她吝啬,本是准备要钱,在她心头剜一刀。
后想想她锱铢必较的性子,狗急跳墙再记恨上长明,使阴招就不好了。
这才要了能下蛋的鸡,留着给长明补身子。
柳寡妇自知理亏,又被王大柱险些吓破胆,只想快点把这事了结。
遂答应了。
王长明壮着胆子:“两只母鸡由我来挑。”
先前都是他在喂鸡捡蛋,知道哪几只下蛋多。
在王大柱渗人的目光中柳寡妇无奈同意了。
见他挑的是两只下蛋最多的母鸡,柳寡妇心疼的要死,在心里暗骂:“小崽子看着木,实则猴精,小瞧了他。”
以往不知告了多少黑状?
难怪王大柱会对自已越来越差。
都是因为他。
恨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数出二十个鸡蛋,心疼的抽抽的。
造孽!
王大柱扯着王长明离去,柳寡妇扭头把桩子好一顿教训。
村里人并没有拦着,敷衍劝两句便走开了。
桩子哭的很委屈,他完全是为娘出头啊,要早知道这样。
他才不会动手呢。
柳寡妇把桩子打一顿,打累了才停手,跌坐在院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闹这一场,她和王大柱更不可能重修于好了。
她的命咋这么苦?
都怪早死的丈夫。
要不然她咋能过成这样?
累死累活图个啥?
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还有什么意思?
她心里苦,却没个能说话的人。
越哭越委屈,越哭越难过。
她后悔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第251章 媒婆回信
饭后吃过团圆饼,喜月三人正要回镇上,王大柱领着王长明跨进院子。
他是来道谢的。
从柳寡妇那得来的鸡蛋,作为答谢礼拎着要给杜巧娘。
他两父子过的如此艰难,杜巧娘哪肯要,推着让他拎回去给长明补身子。
宋常贵看他拎着鸡,好心的找出旧鸡笼给了他一个。
王大柱不住说着谢话,深感人与人的差距天差地别。
有幸落户在村里,有幸得到村里众人接济,他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其中最感激的就要数宋家。
比之亲人犹胜两分。
一道离去时,喜月道:“王叔,秋收后你要是没活做,可以跟着大江叔去做工。”
王大柱求之不得:“砌墙盖屋我虽不会,力气却是有一把子,多谢大侄女好意。”
杨应和替喜月回话:“咱已经成了左右邻居,远亲比不上近邻,互相帮扶是应当的。”
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他家宅前,王大柱客套道:“你们仔细脚下,莫摔了。”
“家里这边放心,有个风吹草动,我会照应着。”
杨应和谢他,客套两句拐去朝南回镇的小路。
中秋月圆夜,小道上的坑坑洼洼被照的一清二楚,三人走的很安稳。
欢儿道:“逢年过节咋感觉柳寡妇家总要闹一场。”
喜月道:“可不是,以后应该能清净了。”
杨应和笑一声:“这马上秋收,她就是想闹也没力气闹了。”
欢儿嗤笑:“真不知道她闹来闹去图什么?”
“拎不清。”
秋收前张媒婆再次来到宋家问信,道:“这眼瞅着要忙起来,不便再来打扰,你们好歹露点意思,葛家那边可等的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