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爹重重叹一声:“你又何必强撑?”
夫妻这些年,没有人比他了解李婆子,不过硬撑着一口气。
只要家里安生,又何必呢?
退一步又如何?
然后他低估李婆子的决心。
这一步她不愿退,更不能退。
退了,她就彻底输了。
不能让那女人赢。
那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时的老实不代表什么。
她迟早会露出马脚。
越是能忍的人越可怕,心里定是憋着大招。
所以,不能让这祸害进门。
不然李家就要彻底沦为别人的笑料。
李庆有再一次见证她强硬的态度,夜里去见听琴时心事重重。
这种夹在中间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他觉得很累很累。
有时候他甚至很后悔,要是早听娘的话,与听琴断了和宋腊梅好好过日子。
相信定是比眼下轻松。
望着听琴微挺的肚子,他觉得自已似是越陷越深。
这辈子都难以从这泥潭中拔出来。
第236章 茂夫之死
与人偷奸杖刑八十七。
唐茂夫不仅偷奸,且致王春香有孕,更欲将这罪名栽赃到杨应和头上,属罪大恶极。
打板子有重轻之分,唐雄塞银子都且无门,注定了唐茂夫挨不过这八十七杖。
被官差强按在长凳上,他眼里满是恐惧,紧盯着唐雄求救。
衙差高举木杖重重落下,打到肉上的声音极是清晰。
唐茂夫痛苦大叫,唐雄心疼不已,老泪纵横。
旁边唐明轩目瞪口呆,几欲要吓破胆。
太恐怖了。
他心里一阵阵后怕。
为自已的无知。
庆幸当初喜月没追究,若不然他是不是同样要挨板子?
耳旁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令他身子颤不停。
更有围观者的鄙夷之词,他几乎听不下去,想要逃开。
然后脚上却像被钉了钉子,难以挪动。
他闭上眼不敢看。
只听得惨叫声一声弱过一声。
慢慢的没了声响,只有棍子打在肉上闷闷的砰砰声。
身旁有人倒下,他听到大哥喊阿爷。
睁开眼睛,先是看到阿爷倒地,抬头看到爹昏死着趴在凳子上,臀部的灰衣被血浸透,染成酱红色。
瞬间周围的声音消失,唐明轩失去意识一头栽到地上。
清早喜月还在做糕,郑婆子冲进灶房,声音透着惊吓:“唐茂夫死了,他被棍子打死了。”
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样死了,她都有些不相信:“你们要去看一看吗?听人说连夜拉回来的,家里正哭着丧呢。”
虽早知道这下场,听到死讯,喜月仍不免心惊。
看却是不会去看的。
唐家人正在悲伤之中,她再去看热闹,岂不是在激怒他们。
还是不要平添事端的好。
“我去看看,回来讲给你听。”
郑婆子说完急匆匆去了,留两人面面相觑。
喜月叹一声,欢儿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虽说他是自作自受,但就这样死了,也挺让人唏嘘。
唐家人会不会迁怒到自家?
会不会报复?
喜月有些担心。
讲给大哥听,杨应和说:“这些日子我们都小心些吧。”
杜巧娘听后,不再拉着阿圆她们来镇上,老老实实待在村里。
赵春兰和宋腊梅,每日一道来镇上,再一道和青成他们家去。
谁都不一个人单独行动。
唐茂夫很快下葬,静悄悄的没有整出大动静。
唐家的木铺开着,门前冷冷清清,没有客人。
隔壁人家日日能听到哭声,或是一两声怒骂声,却不见人出来走动。
郑婆子坐在茶棚摇扇子,说起王春香。
县太爷念她有幼子,八十七棍打下去,仍有一口气在。
身下血流一片,肚子里的冤孽自是没了。
李松的家人不出头,娘家人把她抬了回去。
以后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末了提起李庆有来:“也就那听琴是个妓子,若是个良家妇人,落不到好下场。”
喜月无奈笑笑:“婆婆又提他,我们可不耐烦听。”
郑婆子笑了笑,望向宋腊梅:“你还年轻,想开些,再走一家,偏要过好让他看。”
宋腊梅心中一叹,真是怕了她这张嘴。
上回提原五,她们不高兴,郑婆子回去想了想原五心里有程英,确实不合适。
她心中又有一个合适人选。
就是方生。
于是笑道:“方捕快挺合适,长的一表人才不说,人品端正,镇衙月俸虽说不多,外财不少,且他家里有田产。”
“妹夫是个能干的,妹子经常往娘家拿东西,听说还塞银子给娘老子,说是给爹娘,还不就是给他的,他又没个兄弟来分家产,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