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兰气的不行:“什么人呐,不讲理。”
喜月扶着她坐去凉椅上:“嫂子跟她计较什么,白给自已添气受,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杨应和也劝:“你都不用出来,我保定不会收桩子,虽说孩子无辜,她当娘的不做人,谁敢跟他家扯上关系?”
赵春兰抚着肚子:“早晚有她后悔的时候。”
末了说了一事来:“你们还不知道吧,咱家那块地王大柱种了地瓜,他去服役后,来浇水补秧的是他大哥。”
杨应和听她说过,喜月倒是不知:“这可奇了怪,难不成那块地是种给他自个的?”
狗剩突然插话:“先前下工时看到王长明拎半桶水去地里,他拎着费劲我就帮了一把,听他说他爹走之前和柳婶子吵嘴了,吵的相当凶。”
“他大伯来帮忙,有时候还给他带吃的呢。”
欢儿凑过来:“咋感觉他们长久不了?是不是要分了?”
再是吵架,地里活总该管,对农人来说庄稼就是天大的事。
有人家打的再凶,该做活还是一起做活。
她这倒好,佃的地不管,意思岂不是很明显?
就是不分,勉强一起过,也没甚意思。
几人还没议论出个结果,院门外一道声音:“这里是杨家铺子吧?”
喜月扭头去看,就见是施宅的那个小厮。
忙迎上前,笑道:“正是呢,糕饼吃着可好?”
小厮递回食盒:“挺好的,我家大人说你们有心了,谢了,以后不必再送。”
言罢没有多留,转身去了。
喜月拿食盒去洗,不想打开盖子里面有一小块银子,忙又追过去。
这糕饼是谢礼,哪好收钱?
递出去,小厮推让不接:“这是老爷交代的,你别为难我。”
像是避之不及,他走的飞快:“你就收下吧,我是不会要的。”
喜月拿着银子回去,没想到事情竟成这样。
原是要表达谢意,这下成卖糕的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怪难为情的。
杨应和道:“就这样吧,施老是清官,我们别去给他添麻烦了。”
赵春兰感叹一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难得遇上这么好的父母官。”
想起自已爹娘哥嫂,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是不是安然无恙,有没有受苦受累?
是不是同样思念着自已?
家里一摊子事,就是想找家人都抽不开身。
想来他们为生活所累,同是有心无力。
喜月想起外祖家,也是没个音讯,娘心里何尝不惦记。
要是自已是个男儿身好了,就可以去寻他们。
女子身份行走在外不便,纵使有心娘必是不肯的。
或许等手头上的事忙完,或许等成亲后……。
喜月心想一定替娘寻到外祖他们。
杨应和听着沉默,去年里答应喜月回乡看爹,手中活做不完,想来是回不成了。
人一旦离乡,想再回去太难了。
第234章 心要化了
不管心里存着多少对生活的无奈,每当鸡鸣声起,农人便会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
便是农闲,个个也不是真的闲着,早起浇菜,打猪草,喂鸡。
用过早饭去地里,再是农闲,地里也能找出活。
庄稼种下去到收,每一时段都需得农人精心伺候,补苗、浇水,施肥,还有要除草。
除非粮食收到家,冬天下雪后才能彻底闲下来。
妇人趁闲做鞋,或是补衣,改衣,总之手中活不停。
不再种地,赵春兰每日去镇上,帮不上大的忙,但待在铺里,她觉得安心。
在家里闲着总担心不停,不如每日来回,不过走些路,对乡下人来说,已是过的极轻闲。
多的是妇人大着肚子做农活,更有孩子出生在田间地头。
为此村里妇人没少说闲话,说她怀孩子都比别人娇贵。
一个外来乡下户,还当自已是原来的镇上人家呢。
酸话说了不少,实则心里是羡慕嫉妒,谁不想被男人这样疼着?
大着肚子做活的苦,她们最是清楚。
越是这样,心里越是不平衡。
人人都一样,也就不觉得苦了。
看赵春兰怀着身子享福,对比太明显,有些人难受的不行。
心里泛酸,说出来的话便很不中听。
可惜赵春兰早去晚归,听不到这些闲话。
男人要不是服役去了,相信不少人家要闹着吵嘴。
同是早出晚归的还有宋腊梅,卖茶水钱挣的不多,但整人精神起来,脸上笑也多起来。
习惯家里热热闹闹,她们不在,杜巧娘都有些不习惯。
这日便推车带着阿圆,淑惠和圆月来了镇上。
小娃黏娘,淑惠看到宋腊梅待在茶棚不肯进院,铺里不忙,喜月就帮着在旁边看她和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