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匠从你家出去到你再次看到他,中间隔了多久?如实道来。”
妇人回话:“时间很短,我进屋喝了半瓢水,再出来就听到春香大叫着来人呐,然后我…民妇就朝外走,就见杨木匠走的很急,还冲我说了一句,没有调戏她。”
“什么样的瓢,所谓半瓢是大半瓢还是小半瓢,你喝的是急是慢?”
施老爷子问完话,胸中了然,面上不曾露半分。
吴镇令听出门道,暗叫了一声高,看向王春香的目光便带着些耐人寻味。
施老爷子出声道:“范文书,证词俱都记录下来了吧?念与他们听,若无差错,令他们画押。”
范文书放下笔,朗声开始念口供。
念完后,施老爷子问三人:“可有出入不实的地方?”
三人摇头,共答:“没有。”
“画押吧。”
第226章 死不松口
三人画押之时,施老爷子与吴镇令耳语。
随后吴镇令招手,原五上前,不知小声交代了什么,就见原五走了出去。
画押后证词收上来,施老爷子面上猛一沉,直盯着王春香,问:“你为何要诬告他人?如实招来。”
王春香身子哆嗦的厉害,拼命摇头,从嗓子挤出声音:“民妇没有。”
“都到此时还要狡辩,那本官就与你细细捋一捋。”
施老爷子盯着她说:“窗栓如何坏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解释不清已经很说明问题,不是一句推脱之词就能为你开脱的。”
“你说杨木匠进院后得知家中只有你一人,问了你夫之后再是调戏,你再三哀求无果,他才上手拉扯,你一叫他被吓到然后逃之夭夭。”
“这其间可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然而旁边人家妇人只喝了半瓢水就听到你大叫来人,时间对不上。”
王春香震惊的捂嘴,忙又争辩:“许是我记错了,他问完后直接拉扯我。”
吴镇令冷冷开口:“证词多次问过你们,你如今出尔反尔,分明有所隐瞒,还不速速将实情道来!”
王春香面上已是恍惚之色,便是再强装镇定,仍是难掩心中慌乱。
她没想到会出动刑部的大官,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唯有抵赖。
“民妇向来胆小,突遭这样的事又惊又怕,就是记错也是正常。”
吴镇令冷笑:“本官瞧你胆子大着呢,施老爷子在刑部任职多年,你都敢骗,拒不如实招来,还说胆小?”
王春香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清官大老爷,民妇真是冤枉的,民妇没有冤枉他。”
吴镇令黑下脸:“别以为狡辩就能躲过刑罚,只会罪加一等。”
王春香不管不顾,仍在喊冤。
施老爷子冷冷盯着她,突然问出一句:“你身子几个月了?”
王春香僵着身子动也不动,一下子哑了声。
满面皆是惧色,不敢看身旁婆母脸色。
李松的娘十分震惊,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的肚子。
再看她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扑上去撕打她:“娼妇,竟敢背着松儿偷人,还弄出野种,我李家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完了。”
做惯农活的老妇,手劲亦是不小,王春香捂着头只敢躲。
无力的辩解道:“我没有,没有。”
李松的娘根本听不进去:“没有会是你这个样子?不要脸。”
连连往她身上捶打着。
施老爷子喊了一声住手,李松的娘才恨恨停了手,朝王春香身上啐一口,又骂了声淫妇。
“等我儿回来定要休了你。”
石大夫挎着药箱进来,行礼后站在一旁,等候听令。
吴镇令道:“是与不是,让石大夫诊脉自有结果。”
李松的娘强撸了王春香袖子,硬拽着她的手臂:“给她诊,要真有野种,我饶不了你。”
王春香挣扎两下,颓然失了力气,任由石大夫诊脉,听他说出已有身孕的证词。
还没待人问,她猛然看向杨应和,手指着他说:“孩子是他的,我与他有了奸情,意外怀了身孕,他不想负责,我才欺骗他来家中商量对策。”
“不想他拒不担责,我一怒之下才陷害于他。”
杨应和很是无辜:“我没有碰过你,我天天在铺子住,两个妹子俱可作证。”
喜月连连点头:“我可以作证,我大哥夜里没有出去过。”
王春香彻底豁出去了:“干这事又不是只天黑才行。”
杨应和反驳道:“我白天做活,除了选木、送货,从不外出。”
王春香说:“选木,送货的空档够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喜月盯着王春香张张合合的嘴,不想事情变的更加复杂起来。
施老爷子打断两人争执,问石大夫:“她身子大概怀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