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有颜面继续在这镇子上待下去?
“造孽啊!”
李婆子气的摔了床头的药碗。
李来弟进屋收拾,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就如这个家,摇头叹息。
听琴回去后,左思右想她得去一趟李家。
清瑶身边已有新人侍候,她使了两个钱给邹妈妈,这两日做些杂活。
许些好处,把活计托给别人,收拾一番去了镇上。
路过糕点铺,看到个姑娘在忙活,打量两眼收回目光朝镇里去。
李庆有守着铺子卖豆腐,看到听琴心下一紧:“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我娘不会见你的。”
人来人往不好说话,他急催促她回去。
“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就让我去试一试。”
听琴心疼的看着他:“委屈你了。”
李庆有心中慰帖,家里人都不理解他,都在骂他,唯有听琴体贴他。
默默点了头:“我领你进去。”
想着将要见到的人,听琴面上有些忐忑。
“她还好吗?我对不住她。”
“她回了娘家。”
“都怪我。”
已来到院门口,李庆有没有说什么,进去了。
听琴随他进去,打量院子,这以后就是她将要生活的地方。
虽有些简陋,看着还算干净,心中是满意的。
李来弟从灶房出来,看到弟弟领个年轻女子进门,当下黑了脸。
轰着他们出去:“你怎么把她领回来了,难不成真想把娘气死?”
听琴既然来了,势必要见到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人,也就是李婆子。
“想必你是二姐吧,就让我见一见娘。”
李来弟一怔,继续推着她出去:“我才不是你二姐,这里也没有你的娘。”
“求求二姐,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亲自向娘赔罪。”
动静有些大,李婆子就是想装听不到都很难。
她本就心里存着火,这下子更是怒不可遏,还有脸找上门。
给脸不要脸。
出来一见听琴,骂开了:“李庆有你是眼瞎吧?就这种货色也能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说着拿起扫帚,朝二人扬去:“别脏了我李家的门,滚出去。”
听琴跪在她面前,任扫帚拍在脸上也不躲闪:“我对他是真心的,我是清白的,这孩子就是他的。”
李婆子像听到一个笑话:“满楼都是脏的,就你一个清白的,你可真厉害。”
李老爹让李来弟去守着铺子,把院门一关:“声音小点吧,让人听到像什么话?”
李婆子十分生气,狠狠甩着扫帚:“我现在哪还有脸面见人?都怪你这个小娼妇。”
李庆有护着听琴:“娘,她有身子呢。”
“孽种打掉才好。”
竹扫帚刮伤李庆有的脸,李老爹上前拦李婆子:“再把孩子眼睛戳瞎了,你就后悔去吧。”
“他本就眼瞎,留着这双眼也没什么用。”
虽是这样说,却任由李老爹抢走手中扫帚。
李婆子气仍未消,劈脸给了听琴两巴掌:“你就死心吧,有我在一天,你就进不了李家的门。”
听琴捂脸,流着泪赔不是。
李婆子啐她一口:“你别给我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
李老爹无奈:“这事总得解决,她既然找过来,就当面说清楚。”
李婆子冷眼看听琴:“谁知道她肚里杂种是谁的?空口白牙就要赖上我们李家。”
听琴又起誓。
“起誓谁不会?有用吗?”
听琴委屈至极:“我如今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天老爷,我没有说假话。”
第106章 五十两
“若这孩子不是庆有的,就让我下十八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听琴直视着李婆子,毫不含糊的起毒誓。
举头三尺有神明,李婆子笃信神鬼之事,见她态度之果决,心中疑惑丛生。
难不成肚里的孩子真是庆有的?
听琴瞧她神色有松动,哭着哀求:“我自知身份卑贱,您老人家就当买个奴婢回来,我当牛做马侍候您。”
李婆子并没有被个孩子冲昏头脑。
她想要孙子不假,宋腊梅又不是不能生,生下去总会有男孙。
一个妓子怀的孩子,她不稀罕。
生下来也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料罢了。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出生,也不该出生。
想通这些,她坐去李老爹搬来的凳子上,语带讥讽的说:“男人嫖妓是常事,总不能嫖一个就赎一个,你说肚里的孩子是庆有的,但谁又知道真假呢?”
“说不准肚子也压根没什么孩子,不过想多要几个嫖钱罢了。”
听琴想争辩。
李婆子抢话:“这破事闹下去只会更烦心,我就当破财消灾,也不管你肚子里是不是有娃,这娃又是谁的?我出十两把这事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