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我想说我没有。
但是脖子折起的角度恰好卡得嗓子发不出声音,而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刚刚的身体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影子还在的那会那样倏然变得不听使唤,但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影子。说不出是什么造成了这情况,脑海里一团乱麻的线索却默契地拼出了加布里·亚克斯利的名字。
一定是他!
下巴被放下,我无力地闭上眼睛,身体一软跪坐在地上,“不是这样的……”
我试图解释,但是惊恐地发觉那种失控的感觉再一次附上身来,然而这一次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就像沉浸在那段血色记忆里时一样。
“所有人最后都会背叛你,”我挑衅的声音里透着种金属般冰凉的笑声,“我不会是最后一个。”
即使已经接受了卡莱尔背叛的事实,这幅冰冷敌对的模样还是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不会杀你。”他轻声说,“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那些叛徒朋友一个接一个地被处死……先从你哥哥开始。”
接着他一甩魔杖,我立即失去了意识。
--------------------
第163章 自食其果
==========================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被此起彼伏的尖叫惊醒。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有点灯,只能靠着一丝从窗外泄进来的月光辨别出自己还躺在地毯上,是晕过去的地方,他甚至懒得把她搬到沙发上。
我苦涩地想着,摸索起身,手指摸到了两截断掉的棍子,然后立即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心脏骤然一缩。
又一声惊叫传来打断了回忆,我立刻想到了Volde走之前放的狠话。显然说到做到一向是他的优良传统。
我不再多想,只暗暗祈祷加布里·亚克斯利多撑一会,不要让黑魔王这么快杀到地窖去。同时将断掉的两截魔杖揣进口袋,爬起身往门口走去。
门缝下的光线时亮时暗,是外面有人在来回踱步。
连狱卒都派好了,他想得可真周到。我苦哈哈地想着,当即转身朝窗户走去,宽敞的窗户完全能容一人出入。
踩上窗台,我尝试地拉了拉卷成一捆的落地窗帘,很结实。这才抱着它小心翼翼地荡出窗外,轻巧地落到一楼走廊外的灌木丛里。
探头朝里望了望,瞳孔猛地一缩。
走廊上没有人,却躺满了尸体,看衣着,都是城堡里的仆人,都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
他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的背叛,就像“我”杀了纳吉尼一样。
庆幸的是从他们的表情看没受多少折磨,大概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死了,脸上还残留着讶异和困惑。这也许就是他为数不多的仁慈了。
我迅速地绕过他们,途径一具又一具的尸首,最后努力不让自己去辨别埋在阴影里的面孔都有谁了。
我害怕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害怕会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害怕自己会开始恨他。
但即使如此,当穿着管家衣服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时,我心底还是忍不住升起了种无力的绝望感。
“咳咳……是你吗……大小姐?”靠坐在墙角的老人吃力地侧过脑袋。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一向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小西服和白衬衣上到处是被咒语划伤的口子,鲜血将他身下的地毯染得几乎像墨一般浓重的深红。
最令我惊恐的是他的眼睛,被人残忍地剜去了。
虽然看不见,但管家显然猜到了我的想法。
“不是……不是他……咳,是大少爷,”他拼命地吸了口气,听起来像是漏风的手风琴,脖子上的口子随之不断涌出汩汩鲜血,“他怕……黑魔王……知道一些秘密……”
“嘘,别说话,”我紧紧捂住不断涌血的伤口,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我带你去治疗。我会治好你的,我发誓我会治好你的。”
“大……大小姐,没有用的……致命伤不在这里,”管家很努力地呼吸着,但明显是事半功倍,“有件事……嗬嗬……我必须告诉您……”
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我怕自己的哭腔打扰到交代着遗言的强弩之末的老人。
“大少爷……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割裂……放在了您的身上……”
“什么?”我愣了下,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是我完全没料到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恐怕去参加船上派对那晚,我就已经着了加布里·亚克斯利的计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制作魂器的方法,而我就是那个保管他灵魂最安全无虞的容器。
因为他料到了黑魔王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了我。他没发现背叛,我被无意识地控制便是最好的卧底;他要是发现了,也会像现在这样将我软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