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烦,还很冷。这行为在大冬天对于怕冷的人来说尤为致命。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睁开眼睛凶巴巴地问,只顾着拍掉脸上的手,没发现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惺忪的鼻音,凶人的话听起来软乎乎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黑魔王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番,才皱着眉故作困惑道,“这似乎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我大声哼笑道,拉起被子裹到脖子才敢坐起来,“这明明是利沃维奇安排的……”睡意逐渐退去,一个想法忽然闪过脑海。
“臭老头果然不可能这么好心!”我卷着被子恨恨地锤了锤柔软的床褥,发出闷闷的声音。
“至少利沃维奇还懂点事理,”他倾身一把将人连着被子卷到怀里说,“知道要把妻子安排到丈夫的房间。”
我的自信心一大早就受到了打击,萎靡了会才闷闷不乐地嘟囔,“走开,你把被子都烘凉了。”
“是谁一定要来的,”他不但不松手,冰凉的指尖反而还坏心眼地戳了戳我的脑门。
“别碰我,”我恨恨道,拖着被子挣扎地往大床的另一边蠕动,“冷死了!”可惜才挪了一点,身上的被子就绷紧了。我扭头一看,另一角果然被人给攥住了。
“放手,”我气呼呼地威胁,使劲拉被抓的那角被子,但纹丝不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别拘着,”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打趣道,“我就喜欢你对我不客气。”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是在嘲笑我裹成这样子不能拿他怎么办。
要不怎么说愤怒使人失去理智呢。
怒上心头,我甩开被子猛扑了上去。而他没想到我这回竟然能这么硬气,措手不及间被推下了床。然而我也没捞到好处,没把好前扑的力度,跟着他一起落下了床,因为惯性还滚了一圈。
幸好卧室里都铺着厚厚的毛皮地毯,摔得倒不疼,就是失去温暖的被子的保护,寒气立即附着了上来,我立时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谁惹你了,”他抱着我爬起来,抽出魔杖挥了挥,房间立即暖和了起来,“怎么火气这么大?”
我被迫不情不愿地靠在满是寒意的怀里,眨眼间看见了落在他肩头还没有化掉的雪片。
他一定在大雪里走了很远的路,而且一赶到学校就来这里了。这么想着,我慢慢停下了挣动。
“你,”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升到了穿薄薄的睡裙也很舒服的程度,我让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闷声闷气地埋怨,“你任人唯亲。”
“我任谁唯亲了?”他托着我的腰,口气像安抚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
“伊莱亚斯·罗齐尔,”我抽开身,望着他说,“要不是他投诚积极,根本没机会当上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好叫他有机会当众嘲笑霍格沃茨学生的散漫!”
“霍格沃茨本来就过于散漫,”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手上也不闲着,摸了摸许久不见的小矮子乱糟糟的长发。余光瞥见她满脸不忿又要争执起来,他赶忙诚心实意地撇清干系说,“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是由选举产生的。”言下之意,跟他可没有一点儿关系,任人唯亲的指责毫无根据。
跟故意装傻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这天眼看是没法聊了。
我深吸了口气,指指房门,“你走,跟你最爱的伊莱亚斯·罗齐尔去挤房间吧!”
“好吧,”他两手捧起我的脸仔细瞧了瞧,发现越烧越旺的怒火不像假的,若有所思地问道,“他让你不开心了?你希望怎么处置他?卸任,监禁或是处决?”
Volde的口气很随意,但我从他的眼神中明白过来,这些提议是认真的。他只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仆人的死活。
所以说任人唯亲是真的错怪Volde了,因为他眼里根本没有亲疏,只分好用和不好用。这么推测,伊莱亚斯·罗齐尔在这个位置上也许还真是干得不错。
“倒也没这么严重的程度,”火气渐渐消减,我撇撇嘴,转身打开衣柜翻出衣服换上。一边又嘴上不饶人地讽刺道,“他在外边把你吹得跟圣人似的,一看就很适合这个职位。”
Volde抱手靠在床柱边,弯了弯嘴角,“你对他的工作这么认可,相信伊莱亚斯一定会高兴坏的。”
我哼笑了声,转身抚平裙上的褶皱,抬起下巴说,“假设伊莱亚斯·罗齐尔有幸知道的话。”
对话告一段落,房间里暂时陷入了静默。我慢慢走回他身边,手松松地搭在肩头,摸到一大片濡湿的布料。
“我很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你,”望见他玩味地挑起眉毛,我有些气哼哼地补充道,“字面意思,没有任何嘲讽或者其他的含义,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