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斯利家族继承人,就等于纯种血统和古老家族的后裔,这群惯会划分三六九等的世家巫师瞬间就把眼前的女巫归进了自己人的圈子。原本不可一世、傲睨自若的神情也都顿时变得亲切、和善了起来,好像仅仅一个姓氏,一个血脉,就瞬间填平了刚才两者间还深不见底的沟壑。
“去年就听说了亚克斯利家族有了新家主,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呀。”诺特跟着众人依次跟卡莱尔握了握手,笑着轻轻说。
“诺特先生,人不可貌相,我的年纪大概要比你想象得更大一点,唔……我想跟令堂差不多吧。”我歪着头,打量了下眼前的深发男人,事实上这群人都相差不多,看起来年纪跟卢修斯相仿,应该都是我的子侄辈,这么一想跟这群人的隔阂感倒是削弱了不少。
“抱歉,您的年轻容貌太有迷惑性了,把我们大多数人都骗过去啦。”
“幸会,亚克斯利小姐……也许该称呼您为亚克斯利夫人?”克拉布提了提深褐色的手杖问。
“我倒是更喜欢被称为小姐,即使到了这个年龄,也不想时时刻刻被提醒着呀。”这略带俏皮的话引来了几人善意的轻笑,也一下子拉近了众人的距离,大家谈笑间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亚克斯利小姐,要是不那么急的话,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破斧酒吧好好喝一杯。”辛尼克斯看了看时间,摸着下巴出声提议道。众人都想好好跟新认识的显贵小姐趁热打铁,交好关系,此时正到兴头上,哪有不情愿的,便纷纷附和。
“……非常荣幸。”我思考片刻就应承了下来,现在回去也是跟大魔王大眼瞪小眼地打冷战,想想就难受,还不如跟刚认识的小崽子们出去浪。
因为黑魔王的重新现世,破釜酒吧里明显冷清了不少,不像过去一桌一桌满满当当的人那么热闹。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众人发现到处作祟的食死徒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几乎销声匿迹了,预言家日报也不知是不是被神秘人控制,总之几乎没再刊登哪儿的巫师又失踪了的新闻,惶恐不安的众人观望了一段时间,发现生活,至少是普通民众的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于是胆子大,憋不住的开始陆续出来体感试试外面的大环境。此时,酒吧大堂里重新蓄了一些零零散散,忍不住出来小酌两杯的客人,正相互两两凑着脑袋,低声聊着最近几日略显古怪的平静。
这群世家大老爷明显在这儿有个长期固定的包间,无视大堂客人们霎时投来的或惊慌或警惕的目光,一进门跟满脸皱纹、牙齿掉光了的店主汤姆打了个招呼,便直奔二楼靠窗的小房间。
破釜酒吧无愧是百年老店,酒的品类众多,口感上佳,我在令人眼花缭乱的菜单上瞧了瞧,要了一杯樱桃栀子雪利酒。起初,还只是在听着众人谈天说地的工夫小小抿一抿,然而,我发现喝到嘴里的酒格外清甜甘洌,初品只带了点很淡的樱桃甜,酒气扎舌却不熏人,似乎更像是度数并不高的果酒,喝下片刻,一股淡淡的栀子香便会从鼻子冒出来。
这良好的口感与新鲜的体验让我不自觉多喝了几杯,之后被引着拉入到几人的对话中,兴致上来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觥筹交错间,我似乎都记不清自己已经添了几次酒了。
似乎有点醉了,但是感觉一番后,又觉着神志很是清醒,我单手托着脸颊,迷蒙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已经醉得晕晕乎乎还在拼命拍着桌板吹嘘自己在埃及猎龙的英勇经历的埃弗里,还有脑袋快垂到膝盖上,仍然要挺起脖子,红着脸,闭着眼睛讲自己三百回合大战巨人的勇猛战绩的克拉布……
这群男人可真会吹,好像下午鹌鹑似的缩在长桌边上的不是自个儿一样,我好笑地想着,而且,这帮子大老爷们的酒量竟然都不咋样,相比于我还能口齿清晰地时不时应上一两句,辛克尼斯已经几乎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科班半眯着眼,一副也快不行了的样子,埃弗里和克拉布、高尔还在大着舌头争论在霍格沃茨念书时,谁的魁地奇打得最好,谁反着方向接球,让斯莱特林第一次惨败格莱芬多,又是谁谁被鬼飞球砸中脑袋,差点断了一半脖子被送进圣芒戈抢救……
酒过三巡,当我也开始双手托腮,困倦得上下眼皮子打架时,包间门突然像是尖叫般嘎吱一声,被外面的人猛得推开,力道大得,我甚至能听见房门啪得打在墙壁上后又来回弹了几下。
老板这是要打烊了么,进来添酒就添酒嘛,怎么搞得跟被迫加班24小时的社畜似的,扑面而来的怨念几乎要盖过这一屋子的酒气了,经验不足的我还没察觉异常,眯着眼模模糊糊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