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受到一阵粘稠冷气的时千时百:“!!!”
救命!什么东西在抱他们!
蔚摇拍了拍两人的肩以示安抚。转头泪眼汪汪地看向马头人。
来吧,继续杠啊。
有顺风这个一看就是鬼的存在,马头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反倒是边上有鬼提出了新的质疑:“你丈夫怎么已经是灵体状态了?看起来死得时间不短了他不是和你一起死的吗?”
蔚摇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直接放声痛哭:“我命苦的亡夫哟!”
在她唱歌般地哭调中,一个凄美的亲情故事缓缓展开。
一个穷苦的女人爱上一个穷苦的男人还生了俩娃,两人一起努力工作,原以为一切都会变好,结果丈夫外出打工时惨死于意外。丈夫出门前约定好了赚到钱回家就带老婆孩子去游乐园玩,没想到这么朴实的愿望却再无实现可能。
男人死后,女人一人撑起了整个家,她没有喊苦喊累,却还是意外让两个孩子和自己一起死了。这让她无比自责。不过经这一遭,一家四口终于在地下重聚了;不幸的是,穷苦而没什么作为的四人在地下依旧贫困潦倒,加上上头没人烧纸,最后活得比在地上还差。夫妻俩每日做工,终于攒够了来戏剧之夜的路费,只想圆孩子们一个乐园梦。
没想到四人来到大城市的第一体验就是被鬼嘲笑没见识,还被鬼怀疑是人,真是让鬼心里难受。
蔚摇讲故事的时候配合了丰富的肢体语言,时不时哽咽说不出话停顿两秒,偶尔再和灵体亡夫深情对视。待她讲完,以她为中心,直径大约七八米的圆内鸦雀无声。
半晌,一声抽泣声响起,这声音似乎是一个信号,很快,周围传来了排山倒海的哭声,石塑眼里流下血泪,木乃伊流不出泪来,但眼前的布条被浸湿了一大块儿。马头人嘶鸣一声,拽紧蔚摇的袖子不住地颤抖。“对,对不起,我好久没听过这么感人的故事了……嗷!”
鬼国的居民的娱乐设施远不如地上,那些享受过现代科技的新鬼在这死气沉沉的环境里逐渐麻木不堪,追求享乐,喜欢恐怖,刺激的视听体验——这是最直接带来快乐的方式。他们已经好久没听过走悲情路线的故事了。
温柔鬼共情她,作孽多的鬼偶尔听听这种故事,心底也会涌起的一股温暖,一时好像回到了还是活人的时候。
总而言之,这种艺术形式在这儿相当新颖,直接把周围一圈鬼的注意力都从舞台上拉拉下来。
蔚摇见状嘴里的台词一下卡壳了,自己只是想拉一波好感避免怀疑,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大,都有点超出她的可控范围了。她犹豫一会儿,松开抓着龙凤胎的手,伸过去拍了拍马头人的马耳:“没事,都过去了。”
“真,真的对不起。”马头人哭得更大声了,他抓着蔚摇的手,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粗糙触感,直接脑补出一个围着灶台劳作满手茧子的老妇人形象。
他边哭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币,不由分说地塞进蔚摇手里:“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了,不要为了省钱让孩子玩得不开心,这钱你拿着,哥我一鬼吃饱全家不饿,别有心理负担。”
蔚摇目瞪口呆,她看着手里有些发黑的银币,沉甸甸的重量勉强唤回她恍惚的理智。
脑中,系统提示音响起:【一组,获得50银币,累计银币50,请继续加油!】
【叮咚!触发隐藏成就[首金获得者],奖励舞台工作人员x1,请继续努力!】
时百时千对视一眼,脑子彻底宕机。
马头人的举动仿佛给了别人一个榜样,很快,周围人密密麻麻围了过来,争抢着往蔚摇和两个孩子口袋里塞银币,食物和各种各样说不出名字的玩具纪念品。
蔚摇一边大喊着使不得一边拉大了口袋开口。她时不时故意捂上两秒,刺激得周围人更激烈地塞钱。
时百时千恍然大悟。时千低着头可怜兮兮地喊两句谢谢叔叔阿姨,那些鬼就疯了一样往她口袋里塞吃的,时百直接内扣着脚,肩膀一耸一耸仿佛在哭泣,与这样一个可怜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手上多得快要溢出来的银币补给——他一时只恨自己没多长两只手。
……
舞台E右后方。
姜烟时一边半眯着眼看着舞台上的演出,一边时不时转头看向舞台左侧的骚动。
“那里到底在搞什么。”她抱怨道,摸了摸自己用口红涂花的脸,将手上残留的红色痕迹抹在纪本深的衣服上。
纪本深默默把衣服往回收了收,摁住了姜烟时还想做恶的手:“姜姐,我们现在不是队友,请你收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