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
“会长!”
警报器的异响还是惊动了楼下的其他会员,几个中高层顺着声音冲到了情报组的楼层,此时全部钻进了办公室内。
他们在门口听闻会长消失,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却正好对上了缓缓清醒的何清风。
众中高层:“?”
这不是没消失吗。
“吓我一跳。”对外组的组长抚了抚胸口,“别乱说话,闯入者消失了就消失了,公会没事就好。”
情报组组长欲言又止,他内心焦急,转头看向黑袍人,无声地张开了嘴。
现在怎么办!这帮不知道真相的人还真以为何清风是公会会长,现在真会长消失,要瞒不住了!
黑袍人的脸隐藏在布料下,让人看不清具体,只能从颤抖的双臂看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开不了口。
王没有准备过任何他消失后要怎么办的预案,如果今天的王只是单纯消失还好,把事情瞒下来,公会三四天没有掌舵人也能运行。
但偏偏被这帮不知情者闯了进来!
黑袍人还没想出对策,何清风却已幽幽转醒。他眨了两下眼,有些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半晌,他微微用力,看着十指在大脑的控制下缓慢收拢,变成一个完整的拳头。
“……杜雨兰?”
他用沙哑的声音呼唤了旧日的副手。
众人面面相觑。
杜雨兰?这人是谁?
“嘶……文书组有个组员是不是叫这名儿来着?”人力组的副组长弱弱开口。
他记得杜雨兰,据说她当了好几年的副会长,曾是何会长最信任的队友——但这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十年,久远到他都不认识这人,只在同僚的酒后闲谈时听过名字,听他们唏嘘昔日红人惹怒会长,被迫流放最没油水的小组,感叹人生的起起落落。
这样一个旧人,怎么在今天突然让会长想起来了?
情报组组长和黑袍人听闻脸色一变。
——何清风真的清醒过来了。
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王/会长的计划是背着系统进行的,此刻闹大对谁都没好处。他们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期望那个五星副本早点结束。
杜雨兰在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一进门,对上何清风转过来的视线,差点没绷住眼泪。
她不知道十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辅佐的会长在一瞬间变了,变得陌生,变得难以琢磨。
她不相信是权利改变了他,但又拿不出被夺舍的证据,只能忍气吞声,主动远离权利中心,躲开了那一波大清洗。
但现在的会长明显回来了。
何清风也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他记忆里的杜雨兰还是四十岁的模样,果决干练。结果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满脸疲态,头发还参杂几抹白色,看起来饱经风霜。
他浑浑噩噩了这么久,外面的世界居然变成这样了吗……
“杜雨兰留下,其他人出去。”他挣扎起身,很快找回了状态,“……不,我也出去。”
“去顶楼的那个会长办公室。”
……
“这批实验体没有一个合格,都销毁了吧。”
“知道了——啧,当年那一个成功体到底是怎么”
什么声音?
蔚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水中吐出一片小泡泡。
我是谁?我在哪?
她迷茫地低下头,发现自己完整穿着衣服,浸泡在绿色的液体里。四周是不透明的玻璃,圆润狭窄,应当是个罐子。身上的衣服给她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只有脖子上挂着的小小的铭牌略显陌生。
铭牌上刻着一行字母和数字混合的编号,底下刻着两个字。
“蔚摇?”
她很困惑,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却意外知道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蔚摇……这是她的名字吗?
好奇怪,谁家会给孩子取个动词的单名……
她困极了,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清醒了没几秒又闭上了眼。恍惚间,她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摇晃了起来,似乎是有谁把罐子吊起来,装到了带轮子的小车上。她能听见东西碰撞的脆响,似乎有别的罐子被放到了她身边。待声音平息,轮子骨碌碌的响声出现在耳边——她似乎在被人推着往外走。
罐子里的液体晃荡起来就搅得蔚摇头晕眼花。她难受得紧,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我得出去。
这罐子看着很结实,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她下意识摸向了后腰。
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