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风捂住他的嘴,搂着他,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笑眯眯的下楼:“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我们去给你表弟弟庆祝他考上大学。”
郁李翻白眼。
郁李对唐元白的庆祝是照葫芦画瓢,柯乐他们当初怎么为他庆祝的,他就怎么模仿。
酒店工作人员充当气氛组。
唐元白没有朋友。
只有个叫陈黎的敌人,去年潇洒出国后,连敌人也没了,只能在网上互相叫嚣。
但那都没关系。
因为他有哥哥。
肯打着哈欠,在寂静的夜里,愿意为他庆祝的哥哥。
他笑着哭,手忙脚乱擦掉眼泪,冲上去想要抱郁李。
被郁李与霍长风联手嫌弃的推开,又破涕为笑。
做普通人有什么不好呢?
做郁李的弟弟更没有什么不好。
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
“过段时间”第二天,霍长风落地郁李所在市区的机场。
他逮住郁李,回郁家村,见了家长。
郁李急得眼睛发红:“我还没编好……”
编了好几个月了,他就不是个多擅长说谎的人,尤其是对亲人撒谎。
霍长风亲他的眼睛:“就说,你的亲父母很爱你,但你执意要跟我结婚,他们生气,于是不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是为爱跟我私奔。”
郁李渐渐镇定。
好像不是不行。
海城那种繁华的地方,无数人已经接受了男人跟男人结婚这种事,可万山这种偏僻的地方还很保守,这种理由反而可信。
郁李忧愁:“可万一二婶他们也这样想怎么办?”
霍长风说:“那我只好负荆请罪,请他们原谅我骗走了郁家村的乖小孩儿,优秀的大学生,未来的大律师郁李先生。”
霍长风很是轻松道:“总不能你们全村围殴我,把我腿打折。二婶那么慈祥的人,还一起过过年,不会这么绝情的。”
郁李:“……”
郁李纠结太多,霍长风不想看他半夜睡不着,翻来覆去考虑怎么瞒唐永昌那夫妻俩的嘴脸。
不如快刀斩乱麻。
……其实他也并不觉得,二婶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哪儿有人会不知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不是说谎,过得开不开心呢?
真不知道,就不会一遍又一遍的叮嘱郁李,不要回郁家村,不要总记着他们。
他们风风火火的回了郁家村。
七月初正是水稻收割的时候。
大家在地里忙得热火朝天,郁李与霍长风扑了个空。去田边喊,才有人应他们。
对于郁李与霍长风的突然到来,二叔二婶郁家村所有人都非常惊讶。
尤其是看见这次的霍长风。
车子开进村里,一村子的人都好奇。
霍长风对着二叔二婶一番陈情,郁李在他背后跟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似的,缩着脖子。
但并没有反驳霍长风的话,反而是被霍长风抓着手,两人站在一起无比登对。
二婶连手上沾的泥巴都没擦干净,晕了好一会儿,才说:“等会儿,小霍啊,你说,你不是郁李同学啊?”
二婶问的是霍长风,但郁李觉得是在问他自己,红着脸说:“是……去年不是故意撒谎的,因为还没有……”
霍长风将责任接过来:“去年我还在追他,他没有同意,只好撒谎是同学。是我的主意。”
二婶还是晕:“你们都领证了?”
郁李声音更小了:“三月领的。”
“那就是过年后回去就领了。”另一位来看热闹的亲戚搭腔。
二叔一拍额头。
二婶喃喃:“我说咋看着不对劲儿呢,也没见那么大的男同学上街手拉手的。”
郁李小声喊她:“二婶。”
二婶在接受过一阵冲击后,看来看去,最后说:“哟,摆这样子干什么,我棒打鸳鸯啦?好了好了,结婚就结婚,又不是干什么坏事。”
她看霍长风,看了好几眼,像是有许多的话想要说,最后按在心底。
伸出带着厚厚茧子的手在郁李脸上摸了摸:“结婚好,是真心喜欢就好,小霍也是个好孩子,婶儿为你高兴。”
她在身上摸了一圈,忽地转身去二叔身上摸。
二叔回过味儿来:“我身上没带,他们回来的太急,哎哟,你干脆让他们坐下来,我去找人拿两个红包,换点整钱……”
二婶急忙推他:“你跑快点。”
有人应声:“我有,我那有过年没用完的红包,整钱也有。”
他们三两下的功夫,凑了厚厚一沓百元大钞,包进送来的簇新纸红包里,塞给霍长风:“你来的太急了,我们什么也没准备。就当是第一次见面红包,你收着,有点少,是二叔二婶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