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郑锦尧神色自然地抬头:“姑姑。”
俞宿也对郑琴微微颔首,接着离开办公室,关上了门。
郑琴转身把门锁了,把一个文件夹放到郑锦尧的办公桌上,然后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不满地看着郑锦尧:“这是郑嘉琢的特助,我早说这种人用不得,你怎么还放在身边?”
“要这么说,俞宿也是爸的助理,有什么不可以用的?”郑锦尧不以为意。
“你已经结婚了,”郑琴皱着眉提醒道,“锦尧,唐家你也要顾及着点。你现在坐的什么位置,能不能坐稳,不需要我提醒你。”
郑锦尧眼神微冷:“有话就直说吧。”
“上次跟你提到的那笔单子,你姑父在催了。”
“上次我也给过答案了,”郑锦尧喝了口咖啡,“姑姑,你也姓郑,可别忘了。”
“锦尧,我看是你忘了。”
郑锦尧脸色微变,接着,便听到郑琴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怎么撬走郑嘉琢坐上这个位置,以后还能不能坐得稳,你以为是你自己就可以决定的?”
“锦尧,你怎么现在还是这么天真?没有塔纳的帮助,没有我哥留下来的那些势力人脉,单凭你自己,远卓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郑琴摇摇头,目光落向郑锦尧的书桌,笔筒上插着的那支钢笔她还记得,是郑君汝给郑嘉琢的。
郑嘉琢回来的那段时间她与塔纳被国外的事务绊住了脚,郑君汝恰好病重,与她断了联系,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郑嘉琢到底是怎么哄得郑君汝那个老狐狸把远卓交给他的。
“郑嘉琢回来了,他是你弟弟,你应该更了解他才是。”
“姑姑,”郑锦尧已经完全变了语气,锐利的目光与郑琴相接,“现在远卓,我是董事长。”
“那笔单子你比我了解得只会更多,现在没了桑正那种公司在前面打掩护,你难道不担心被上面盯住?远卓可经不起查。”
郑琴看样子并没有因为郑锦尧说的话动摇,摇了摇头:“你胆子太小了,难怪两年前争不过郑嘉琢。”
又被拉来和郑嘉琢做比较,郑锦尧被书桌遮挡的手青筋毕露。
郑琴与郑君汝一样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眼角的细纹依稀能够看出来岁月的痕迹,她起身,点了点郑锦尧桌上的那份文件:“还有,桑正的那个桑落最近也回曼都了?”
“嗯。”郑锦尧这才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桑落的调查报告,文字材料有不下二十页,还有很多照片。
“他和郑嘉琢到底什么关系?”郑琴轻轻蹩眉,“郑嘉琢当初非要把桑正给逼垮,是因为两人有私仇?但郑嘉琢前几年一直在国外。”
郑锦尧拿起一张桑落高中的毕业照,上面的少年意气十足,有着非常出色的一张脸:“他们是高中校友,至于现在……不好说。”
跨年夜那天他约桑落出来吃饭,看桑落的态度,似乎对郑嘉琢多有敌意,但他派出去的人,最后竟然也是在桑落的住处找到了郑嘉琢。
两人的关系不似仇人,更进一步讲,甚至有些暧昧。
“你多盯着点桑落,不知道桑正杰有没有留什么后手,还有,允菡回来了。”
“嗯,见过了。”
“允菡和桑落一起在商场吃过饭,听允菡的司机说,是因为允菡落地那天桑落帮她拿了行李。”
郑锦尧总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桑落并不是热心泛滥的那种人。
“允菡在国内也待不了多久,”郑锦尧无心过问郑允菡的个人生活,“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你也把远卓抓得紧一些,郑嘉琢那么狡猾的一个人,上次算计到他是你运气好,这次还有没有这个运气就不知道了。”
郑锦尧目光冰冷:“远卓可不是他想拿就拿得到的,威胁太大的话,干脆直接除掉。”
郑琴冷笑一声:“你是大大方方正正经经的董事长,这些事没有塔纳你也干不成,所以今天之内把单子签了,锦尧,你应该知道谁和你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郑琴走之后,郑锦尧把那一沓桑落的照片摆出来,看到了十分眼熟的一张,照片背面写着那一天的事件。
“桑落十八岁成年礼”。
照片是桑落在一个高档酒店的顶楼拍摄的,他穿着黑色西装,将头发梳起来露出俊朗的眉眼,周围围绕着一些与他年龄差不多大的的少男少女,个个打扮精致,一群人站在落地窗前,桑落站在最中间露出浅笑,是众星捧月的小王子。
郑锦尧却拢了眉,指尖划过落地窗后面的夜景,是瑢港边的地标灯塔。
他觉得有些眼熟,于是拨了个电话出去:“现在去查八年前桑落成人礼那天郑嘉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