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光并不想搭理鄢容,见他总是跟着自己,心中也觉得烦闷。
两人就这么静默坐了半晌,虞清光越想越烦,她将手中的火棍一扔,腾的站起身来,朝着溪边走过去。
她刚蹲下,余光便见鄢容也跟了过来,在他一步之外的距离蹲下。
虞清光终于忍不住,朝着鄢容看过去,冷冷道:“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鄢容撩着水净手,也不看虞清光,只是解释道:“我只是来洗个手。”
听着他蹩脚的解释,虞清光只觉得可笑,便直接挑明了:“现在你有浅桥跟着,我如今手无寸铁,哪也去不了,你不用时刻紧盯着我。”
说罢,虞清光便气腾腾的站起身,想要往回走,紧跟着便见鄢容也起了身,正慢条斯理的拿着帕子擦手。
虞清光刚抬起的脚放下,转个身又蹲了回去。
她做什么,鄢容便跟着也做什么,虞清光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溪边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鄢容面前砸了过去。
石头落在水里,激起一片水花,溅在鄢容的衣袍上。
虞清光恼道:“别跟着我!”
第22章
虞清光亲眼看着那石子落入水中,还有极少的一些溅在了鄢容的脸上。
她眸色微动,却是撇了撇嘴,转过头去,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小溪。
鄢容也跟着虞清光起身,他手里本就拿着帕子,便抬手擦了擦下颌溅上的水花。
虞清光并未再动,而是看着那小溪对面的树影,夜色愈发浓郁,一轮弯月也渐渐映入水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尖啸,虞清光循声望去,便见一只鸟朝着两人俯冲过来。
鄢容抬手,那鸟便落在了鄢容的手臂之上,离近了一看,哪里是鸟,竟是一只羽黑发亮的鹰。
那鹰的腿部用红线绑着一个竹筒,鄢容从里头抽出一封信纸,鹰便飞去了一边,它并未直接飞走,而是在溪流上盘旋片刻,忽而俯冲水中,激起一片水花,吊着一只鱼飞走了。
鄢容展开信纸,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亮,借着火光去瞧。
虞清光离鄢容尚且有一段距离,看不到信上的内容,只是那火光穿透信纸,虞清光从信纸的背面,瞧见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鄢容看了片刻,便用火折子将信纸给烧了。
虞清光知道鄢容如今是朝中重臣,皇帝的亲信,如今皇帝将他急急召回京都,自然是有要事。
她环着手臂看向鄢容,淡淡道:“公事如此繁忙还要余出心力来盯着我,真是难为你了。”
鄢容听得出虞清光在嘲讽他,他面色如常,将手背在身后,岔开了话题:“饿了么?我下河给你捉鱼。”
若说之前的虞清光,她应当是会由着鄢容下河,只是历经四年前的事后,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千金小姐了。
自打她带着爹娘去了萦州,便事事亲力亲为,萦州本就靠水,下河摸鱼这种事情,她自然也会一些。
“不必。”虞清光放下手,将袖子挽起来:“我自己可以。”
挽好袖子后,虞清光便又去收拾裙摆,抓在一起,在膝盖上处打了个结。
浅桥洗涮好砂壶和木桶,便去削扎鱼的竹棍,这会儿恰巧已经削好了一根,听见鄢容唤她,便连忙把竹棍拿过来。
鄢容将手中细长的竹棍递给虞清光,“要比一比吗?”
虞清光并不理他,接过竹棍便光着脚下了河。
鄢容见那溪水激荡,生怕打湿了虞清光的鞋子,便将鞋子拿远了些,而后又去提过浅桥清洗过的木桶,跟着虞清光光脚蹚进了水中。
小溪应当是下游水,水底澄清,深处有不少游鱼,虞清光没敢走得太远,只是停在了水位刚及膝盖的位置。
虞清光蹚过来时,惊散了不少游鱼,等了许久才见有一两条缓缓的游过。
她拿着竹棍瞄准,猛地扎入水中,却是将鱼惊跑了好远。
鄢容跟上去,在虞清光两步之后的位置停下,环着手臂去看她,虞清光将头发全都拢在左侧身前,眸子十分认真的盯着溪流,手里拿着竹棍蓄势待发。
他看了片刻,问道:“天这么黑,看得到吗?”
虞清光头也不回的打断他:“嘘,别说话,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鄢容只好闭上了嘴。
也不知虞清光太久不做生疏了许多,还是当真天色太晚看不清楚,半晌过后,虞清光竟是一条鱼都不曾抓到。
鄢容走上前,对着虞清光张开手:“我来吧,你歇着。”
说着就要去拿过虞清光手中的竹棍,却被虞清光一抬手,躲开了去。
虞清光抬眸迎上鄢容的视线,颇有些不服输道:“我自己可以,你只消提着木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