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瞧着像个马夫,一直在外头徘徊,他们二人出了城,跟那马夫说了几句,便上了马车走了。”
“大人可曾瞧见那马夫长什么样?或是马车又是什么样的?”
侍卫摇头:“这倒不曾注意,至于马车,应当是个富贵人家,用的都是上好的檀木,其他的就记不得了。”
虞清光点了点头,对那侍卫道谢。
虽说这些消息并不具体,但虞清光心中大概了解,甚至脑海中已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能用她的消息骗到她爹娘,甚至来接人的马车看起来都富贵无比,除了鄢容,她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可脑海里闪过鄢容的名字后,虞清光又觉得十分古怪。
若当真是鄢容,鄢容为何不告诉她?
按理说八日的时间,也的确足够她爹娘来到京都了。
疑虑归疑虑,虞清光没有继续在萦州耗着,而是带着烟景再次离开。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见到爹娘。
这些消息虽然都指向鄢容,但她并不能确定一定就是鄢容做的。
倘若当真是鄢容……
她无法去解释心中的滋味,端的是气恼又复杂。
虞清光甚至不懂在她气什么,是气鄢容什么都不告诉她,还是说鄢容在戏耍她。
但在她没见到爹娘之前,她都不能妄自下定论。
虞清光整理好思绪,便带着烟景再次跑回京都。
回京都的路上,虞清光甚至都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她费尽心思的从鄢容身边离开,最后又因一个不确定的猜想只能乖乖回去,连带着烟景也要跟着他一路奔波劳顿。
甚至翟星霁也会被她拖累。
翟星霁第一次助她便是给鄢容下了药,第二次又是她亲口喂给鄢容,鄢容不可能怀疑不到翟星霁头上。
她拒绝翟星霁亲自带着她离开,便是不想拖累他。
可如今这一切全都白忙活了。
虞清光此番和烟景回到京都,又用了十多天。
再次来到京都时,虞清光的眼底已经微微泛了些青色,看起来有许多日不曾睡过一次安稳觉,憔悴极了。
她牵着马,同烟景走在街上,还顺手给烟景买了两个包子吃,烟景递给了她一个,虞清光摇了摇头。
爹娘还未见到,她又怎么会有心情吃饭。
两人朝着誉王府的方向去,路过一家医馆时,余光却闪过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虞清光恍然觉得自己是花了眼,便连忙看过去,只见一女子身着浅绿软衫,手中提着一袋药包,从医馆走出,便朝着不远处的小巷里跑去。
这女子的背影越看越熟悉,虞清光一时难以辨认是真是假。
她也连忙追上去,跟着那女子进了小巷。
烟景被她这跑的有些措不及防,便喊了一声小姐,可见虞清光并不回应她,也跑着去追。
虞清光见那女子脚步急促,十分匆忙,生怕自己追不上,便出声喊了一句:“蒙月?是你吗?”
蒙月是她娘亲贴身伺候的婢女。
那绿衣女子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唰的回头看过去,眸中还有些戒备和疑惑,待瞧见是虞清光后,眸中瞬间变成了欣喜:“小姐?”
虞清光见自己没有认错人,便连忙跑过去,“蒙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蒙月手中提着的药包,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便问道:“你为何要来医馆买药?”
听虞清光这般问,蒙月面色便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要如何同虞清光解释,只好开口道:“小姐,您先随奴婢来吧。”
虞清光见她面色难看,便也不再追问,跟着她进了巷子。
这巷子实在是偏僻,绕了两圈,方才在一所宅院前停下。
这宅院并不破烂,建造的反而十分干净雅致,只是看起来有些年岁,就连那堆砌的墙砖缝隙间都是土屑。
虞清光跟着蒙月进了房中,竟是见到了江妙语。
江妙语正躺在厅中的软榻上小憩,身上盖了一方银绣牡丹的小被,榻边是燃着香鎏金炉子,白烟袅袅,颇有雅韵。
蒙月连忙上前轻推江妙语:“夫人快醒醒,小姐来了。”
江妙语一听虞清光,便连忙清醒,坐起身来,果真瞧见了正迈入房门的虞清光。
虞清光可以说是直接跑跑了过去,抱住了江妙语:“娘!”
母女两人将近两个月都不曾见过面了,再见自然激动。
江妙语抱了虞清光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视线在虞清光身上好一番打量,这才心疼的开口:“好姑娘,怎么瘦了一圈?”
她瞧见虞清光眼下的青黑色,更是拧起了眉:“最近没睡好?”
江妙语实在是关心虞清光,拉着她问了半晌,虞清光一一向她解释,又说自己一切安好,江妙语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