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进了小厅,浅桥见势连忙跟上前来,小声提醒道,“虞姑娘,公子叫灶房给您熬了姜汤,姑娘趁热喝。”
虞清光顺着浅桥的视线望去,那桌上摆着一碗尚还冒着热气的姜汤,泛着浅浅的褐色,周遭还摆着一个小碟子,里头放了一个蜜饯。
若是按照鄢容的行事,这会儿他应当会在屋中等她才是。
虞清光应了声,朝着那桌案走去,随口问道:“那公子呢?”
浅桥:“又去宫里了。”
虞清光问道:“去宫里做什么?”
浅桥摇头:“奴婢不知。”
虞清光没有再问,只是低低的应了声,端着那姜汤小口小口的喝下。
只是她尚且还未喝两口,便听屋外远远地传来一声“小姐”,下一秒,那房门便被推开,烟景直愣愣的冲了进来。
身后闻锦远远跟着,停在了屋外。
烟景看到虞清光无恙后,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那眼泪滚珠似的突然开始往下淌,“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她们都说你落水了。”
虞清光连忙将茶盏放下,拿起帕子给眼镜擦拭眼泪:“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本来虞清光不哄还好,越哄烟景哭的越厉害,竟是收都收不住,眼看虞清光的帕子被浸湿,浅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也将自己的帕子给递了过去。
烟景看了浅桥一眼,哽咽着嫌弃道:“我才不要你的帕子。”
浅桥极为明显的撇了一下嘴,作势要将帕子收回,下一秒便被烟景给拽了过去,开始擦脸。
虞清光先前还记得两人闹着别扭,这会儿见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动,只是轻轻一笑,继续安慰烟景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烟景见虞清光无事,心中惊喜过望,不禁哭了出来,这会儿也已缓了过来。
闻锦站在门外并不进来,只是对着虞清光拱了拱手:“既然烟景姑娘送到,属下便告退了。”
虞清光这会儿也明白了,方才她提了烟景一声,鄢容回宫一趟,估计是为了让闻锦将烟景带回来。
至于鄢容为何不见,永安作为她的堂妹,生辰大事,他想必是不能缺席的。
虞清光点了点头,对闻锦道了声谢,便让他下去了。
因着虞清光进宫的早,回来时还不到晌午。
今儿日头极好,虞清光在院中靠在软椅上晒太阳,烟景站在她身后为她擦着头发。
虞清光眯着眼睛,思绪不由的想起她被人推着落水一事。
并不想杀她,只是单纯将她推下湖。
她在宴会上并未与谁说过话,那些人也都不认得她,即便是鄢乐安带着她去见永安,也只是说她是誉王府的客人。
以她这种谁也瞧不上的身份,怎么会有人将她推下水呢?
虞清光不由得又想起,先前鄢容待她回京时,那支射向她的箭。
四年前她只是褚州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她娘也只是褚州的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四年后她爹冤案平反,她们一家来到了萦州,老老实实做了个布商,从未得罪过人。
怎么会有人来刺杀她?
虞清光到现在都不确定那是不是对着她来的,万一是对着鄢容呢?以伤害她为由来要挟鄢容?
似乎也不太说得通。
思及此,虞清光又拧了拧眉,她记得他爹虽是县令,但却深受百姓爱戴,只是四年前上京述职,突然犯了案子,被捕入狱。
虞清光一想到这,便只觉得自己的想法离谱的很,她爹的案子乃是冤案,四年前便平反了,决计与此事无关。
这么一对比,似乎是用她来限制鄢容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还记得当初浅桥对他说的那句话:“若是不是我们公子,恐怕你们——”
恐怕她早就死了?
浅桥是要说这句话吗?
那支箭朝着她来势汹汹,似乎真的想要她的命。
可若是真的为了对付鄢容,那便不应该杀了她,将她擒获似乎才更有利。
至于今日推她下水的动作,更像是阻拦她去做某事。
可她进宫要做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鄢容只是说让她去见太后,具体也没告诉她。
但若是为了阻拦她去见太后,更是不可能了,那人又怎会知道,她进宫要见太后呢?
虞清光思来想去,实在是觉得这些东西太过琐碎,根本寻不到苗头,她抬手捂住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去想。
到了下午,虞清光在房中歇着无聊,也不见鄢容回来,便又出了门。
那马术她尚且还未学会,自然还是要继续学。
她先前并未骑过马,也不知道会磨伤腿,今日出门时,她特地穿了好几层亵裤。